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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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尾音上挑,气声虚弱,隐约能听出几分当年身居高位时慵懒的姿态来,此话一出,李景辞一瞬间被带回了在明渊阁时的回忆中。
那时他身为谢烨的贴身侍卫,谢烨指导他武功,每日要求他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练功,马步蹲好,一扎就是半个时辰。
这厢少年三更灯火五更鸡的练武,明渊阁主自己却在竹席上躺到日上三竿才起。
三九隆冬,李景辞在院中蹲的全身冷,牙齿咯咯作响,头上却还顶着个盛水的大碗,一动不敢动。
他额头隐隐渗出汗水,滴进眼眶中,蛰的他眼睛生疼。
手腕快要支撑不住了。
身后传来一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李景辞下意识回过头,只见谢烨一袭白色单衣,修长清瘦,懒散而慵倦的靠在门边上,正注视着他。
“小景,你这么一板一眼的练武,得练到什么时候去?”
李景辞不敢多说话,生怕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内力因此卸掉。
谢烨拧起了半边俊秀的眉毛,俯身捡起块小石子,倏地一下打在李景辞的脚下,李景辞眼疾手快,顶着水碗侧身避开,碗中水波叮咚一声荡漾。
谢烨懒洋洋的用石子同他过了几招,紧接着起身走到院子里,迅疾出手一指直点他的腰际,李景辞眼神一利,侧腰回身满碗水缸脱手而飞。
凌厉风声又尖又利,李景辞换了一只手,隔空接住水碗,右心处的地方骤然被谢烨一掌制住,李景辞悚然一惊,全身冷汗如瀑,心脉乃是人的命门,但凡谢烨此时稍微灌注些内力推打进来。
李景辞就别想活过今晚。
然而谢烨只是静静的将手放在他的心口,半晌莞尔一笑:“小景,你已经死了。”
李景辞吓的有些懵,他向来琢磨不透这个神经质阁主的心思,不由的担心这人今夜心情好,顺手把他送上西天。
毕竟这种心血来潮杀个手下玩玩的事,谢烨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谢烨就将手收了回去,淡声道:“交手之中,护住自己心门是比攻击对手更要紧的事。”
“若我刚才想杀你,现在你已经心脉尽毁,气绝而亡了。”
李景辞僵硬的单膝下跪:“多谢阁主教诲。”
……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
床榻上的阶下囚笑吟吟的说。
李景辞冷着脸,想要拂袖而走。
然而在他起身的前一秒,谢烨猝然出手,一记手刀直劈过去,横着利斩李景辞面门。
李景辞条件反射抬手运力抵挡,尽管谢烨功力已失,伤不到他分毫,但半年的卧底还是让他对明渊阁阁主抱有极强的戒备心理,于是他抬手猛然相抗。
谢烨微微一笑,轻飘飘的卸去了力道,将身子向前靠了些许,任由李景辞的一掌直击他的右心。
李景辞瞳孔一震,再要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第7章
只听谢烨从胸腔里出一声沉重的闷咳,那一瞬间的脸色终于趋于惨白,哇的一口血水从嘴边汹涌而出,整个纤弱的身形随之倒下去。
李景辞神色大骇,一把搂住谢烨的腰身,将人接在怀里,回头大喝:“快来人!”
郎中下人来来回回的在府中奔波,最里边那间原本关押囚犯的屋子此时满是血腥味,夹杂着血丝的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有婢女战战兢兢的捧着浸透血水的布帕侍候在郎中身边,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惊恐。
床榻上的人失血太多了,那人白色中衣上全是吐出来的血水,苍白的嘴唇哆嗦着,他强撑着一丝神志不肯晕过去,但眼神却还是虚虚的对不准焦,涣散的仰头看向头顶的床帘。
给谢烨看病的是一位年轻的郎中,生的俊秀眉目,却在踏进屋的一瞬间再也没有将眉心舒展开过。
他伸手替谢烨把脉,先吩咐小厮去煮了几味止血化淤的药,再出手连点谢烨几处大穴,封住痛觉无感,以针灸和内脏的伤处相抵。
他的病人嘴唇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很轻,让旁人几乎难以分辨,但郎中却敏锐的低下头,问道:“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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