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折 寒溪此夜玉乳香沁(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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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寂无话可说,急怒攻心,坐起身来口喷鲜血。贝云瑚面色微变,不顾裙裳未干,起身掠至:“你怎么样了?”
却被独孤寂挥开,摔回篝火畔。
独孤寂气力用尽,“砰!”
直挺挺倒地,咬着满口朱红,对着遮住星空的氤氲水雾,放声大笑,笑到咳血,咳完又笑,到最后笑声与咳血噎喉的声音混于一处,似恶狼啸月,又隐有几分哭音,夜里听来分外凄凉。
“……说啊,你心里一定想”
这人疯了“,世人都是这么看我的。我怎么会以为你可能是个意外?”
独孤寂望着天,喃喃说道:“我从小就不得我爹疼。都说么子受宠,但我爹瞧我的眼神活像瞧一条蛆,我从懂事起就知道,爹恨我不比恨大哥少,但兄长抢他镇东将军的名位,这恨是有理由的;而我呢?就因为我跟大哥亲,连我也恨上了?我是真不懂。”
我六岁那年,遇到了我义父,他是前朝大官,因缘际会,习得一身高强的本领,却因得罪权贵,举家遭奸人所害,因此了疯,从皇家祭庙摘了柄祭祀用的金装斧钺,斩尽仇家,从此亡命天涯,专杀贪官污吏,在庙堂和武林闯下赫赫威名。你听过“恶斧”
元拔山这个万儿么?“
贝云瑚摇头。独孤寂兀自望天,并未看见,停了片刻,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又道:”
他不知道在哪儿见了我,说我像他死去的孩儿,夜探将军府将我劫了去。
那时我兄长统兵在外,府里没人打得过他,我随义父四处游山玩水,学了他的《元恶真功》。后来我兄长找到我们,义父打他不过,匆匆逃走;往后几年,他经常来找我,多半趁兄长不在,半夜潜入府中带我离开,天明前才又送回,谁也不知晓。“
我义父待我极好,这辈子,大概没有其他人待我像他那样好了。但他的疯病越来越厉害,作起来不但将我带去极危险处,有几次还让我受了伤,终于被我兄长现,他们为此打了一架”
那时我负伤在床,待察觉不对,赶到现场时,我义父只剩一口气了,他对我说:“儿子,你别哭啊,你义父是个好样的,你大哥也是个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
终在我怀里阖眼。我兄长命人厚葬了他。
“我想,他是明知打不过我兄长,想了结在他手里,才约了这场比斗的。否则他真想要跑,我兄长未必能杀我义父。”
贝云瑚轻声道:“他是怕自己忍不住又去找你,然而疯病作起来,总有一天会害了你罢?”
独孤寂闭目微笑,眼角却淌下液渍。“”
刀皇“武登庸告诉我,《元恶真功》确是绝学,其心诀几乎能推动世上一切外功,但从运气的理路上看,对心性极为不利。他是我平生所识最正直的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贝云瑚道:“但你没法不练,对罢?那是你怀念元拔山前辈的方法。他的死你可以无怨,却决计不能无悔无憾。就算这门武功有什么不利心性的地方,但练功本就是修持,总不能把一切都推给功法,你想做个怎么样的人,自然便成为什么样的人,对不?”
独孤寂微微一笑。
“义父若在,定然欢喜你的,丑丫头。”
贝云瑚本来想说“我要他欢喜做甚”
,话到嘴边有些不忍,索性闭口。又听独孤寂道:“我这辈子所做诸多浑事,是我任性妄为,不思前想后,不管他人死活,说穿了就是王八蛋,但那并不是疯,我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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