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折 贞功辟恶法存一心(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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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燕贞哪里肯走?只觉这痨病鬼太不讲义气,大伙儿好歹也是一起吃过肉喝过酒、并肩子打过架的,放十七郎独当强敌,亏他说出口!搂过阿雪,本想找丑丫头帮腔,一同表明”
咱们谁也不走“的心迹,转头不见贝云瑚的踪影,才知她竟已先跑了,惊怒交迸,失声叫道:”
我才不走!我与十七郎生死与共──“见阿雪、僵尸男子,连怜姑娘都瞪大眼睛,面露惊恐,突然会意,颈背汗毛直竖;霍然转身,披着毛皮大氅的执锤疯汉已至面前,浓烈的兽臭扑卷而至,中人欲窒!
僵尸男子正欲出手,半身一麻,背门大穴被封,白衣少年抱他滚入沟槽,双双摔落崎岖破碎的沟底。”
霜色你──!“
”
……师尊恕罪。“
少年连他哑穴也封了,忍痛起身,一刻也不敢停留,背起师父沿沟匍进,迅脱离了战场。
旷无象突然狂,独孤寂却动弹不得──如僵尸男子所料,适才一击不仅伤了他左臂经脉,更使周身血路淤塞,一时难以动用真气;若非他藉弹撞卸去绝大部分的劲力,伤势绝不仅于此。
本欲拖延,余光一扫,却不见了某人踪迹,终于按捺不住挣下墙头。岂料小燕儿招来了旷无象,这下远水救不得近火,纵使心急火燎,奈何真气阻滞,索性就地盘坐,全力催谷。
旷无象咆哮声至,腥风刮面如刀,隐隐生疼。梁燕贞闭目待死,一人挡在女郎身前,竟是怜清浅。野人无视她赤裸的艳丽胴体,抡臂挥开,怜清浅倒撞出去,落地时腿臂折成诡异的角度,连惨叫声都不及出。
”
……远儿……远儿!“
旷无象的嗓音嘶哑如铁砂磨地,入耳擦刮,震得梁燕贞两腿软;危急之际,阿雪忽然挣脱女郎臂围,挺身护卫。巨掌静止在闭目颤抖的男童面前,迟疑片刻,披覆毛皮的佝偻野人蹙眉疑声:”
远……远儿?“
猿臂暴长,搅风般一攫,毛氅翻扬间,阿雪倏忽不见踪影,看不清是被他挟入胁下,还是信手抡成了血雾。
梁燕贞浑身剧颤,直到他转身迈步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弄丢了阿雪,极端的惊恐转化成极度的愤怒,嘶吼道:”
把阿雪还我!“浑身真气鼓荡,无处泄,自然而然使出了重逢之初、十七郎在树顶传授的法门,一拳捣出隐带风雷,直扑野人背心!
旷无象止步回身,无神的双眼二度凝焦,巨掌几与氅角同至;一抹艳红衣影抢先钻入,及时撞开梁燕贞,旷无象的指腹堪堪停在来人的雪靥旁,激得浓飞扬,蓬松微卷的云鬓缓缓垂落。
”
把远儿还我,无象。“
贝云瑚凭怜清浅与僵尸男子的对话,拼凑出巨汉掳走阿雪的动机,一赌他与妻子是情深意重,抑或仇深似海。刹那间,旷无象似有些迷惑,不知是为少女的美貌所慑,还是真忆起了爱妻的片段,毛氅一卷长啸起身,竟连贝云瑚也一并带走!
(混帐……混帐!)
”
丑……丑丫头!“
独孤寂单臂撑起,脉中真气乱窜,难以收束;勉力奔出几步,”
恶“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胸中沉郁居然大为消减,精神一振,循迹追去。掠过梁燕贞身畔时,依稀听见她张口叫唤,无奈耳内脑中嗡嗡作响,未及辨清,匆匆回头:”
你照料自己……我追她们俩去!“
施展轻功,片刻便去得远了。
梁燕贞瞠目结舌,直到十七郎的身影消失不见,回神才现泪水滑落面颊,豆粒大的泪珠挂于腮帮,点滴坠下,怎么也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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