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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时窥真相(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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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知道汪燕玲不但为老父的沉默而忧心,也为引他进香闺而焦急。在朝天鼻的身后不远处,恭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看来年仅二十八九岁的狐媚妇人。狐媚妇人,瓜子型的脸蛋,弯弯柳叶似的眉,一双与朝天鼻酷肖的桃花眼睛,细嫩的双颊上,薄施脂粉,仍有着青春少妇的诱人风韵。

江天涛虽然没见过毒娘子章莉花,但他第一眼便看出狐媚艳妇就是他的切齿仇人「毒娘子」。这时,他看到徐娘半老,已经三十六七的「毒娘子」,乍然看来,仍若二十八九岁的少妇,难怪狗子「朝天鼻」会引起欲念,想入非非。

阁内气氛,十分沉闷,其余立在两测的仆妇侍女,也俱都静得鸦鹊无声,小香兰、小杜鹃,也静静地土在汪燕玲身后的一群侍女中。江天涛断定,他们正在谈论着昨天夜里的事。

这时,老堡主微皱霜眉,举杯又饮了一口酒,望着恭立一侧的毒娘子,似是继续前话,感慨地说:“闵总管忠主勤事,克尽己责,多少年来,老朽一直以全堡重任相托付,使得老朽远游在外,忘却后顾之忧……”

江天涛听得感慨摇头,心想:老父待人忠厚,也太相信这些巧言令色,虚伪做作的狡桧小人了。又见老堡主黯然一叹,继续道:“没想到老朽迟归一日,竟与追贼身殉的闵总管就此永诀,如老朽星夜兼程,早到堡中,那贼不但不能得逞,而闵总管也不致遭此不测,因而老朽总觉槐对他的英灵于泉下。”

江天涛听老父呼他是贼,心里既委屈又难过,不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恭立一例的毒娘子,柳眉紧皱,目旋泪光,一脸悲凄之色,只见她面向老堡主,恭谨戚声道:“贱妾与亡夫,恩蒙老堡主器重,分掌内外堡务,终日兢兢业业,勤劳不懈,朝夕惕励,深恐有亏职守,辜负了老堡主的期望责成。此次亡夫闵五魁,惊闻老堡主心爱之物被盗,堡中数十高手无力截击,亡夫虽自知不是来人敌手,但职责所在,岂能畏死,因而冒险出堡擒贼,终因不敌被刺,亡夫虽死,但已死得其所,聊报考堡主的隆恩大德于万一。据闻,来人蒙面,登楼如履平地,显系堡中之人,贱妾痛丧亡夫,别无所求,恭请老堡主早擒内奸,治以应得之罪,不但贱妾终身感戴,即使亡夫在泉下也感激老堡主的大恩大德。”

毒娘子滔滔说罢,声泪俱下,不禁掩面而哭。肃立两则的仆妇侍女,竟有不少人也眼泪汪汪地一洒同情之泪。江燕玲紧度黛眉,垂不语,而朝天鼻的脸上,却布满了报复性的得意微笑。

江天涛听了毒娘子的话,又惊又怒不由暗骂一声泼妇好一张利嘴,同时更惊于毒娘子和闵五魁有诡谲的先见之明。假设,狗子「朝天鼻」早知闵五魁和毒娘子是他的生身父母。即使再深沉的人,这时也难控制感情而不放声痛哭。

老堡主听了毒娘子的哭述,神情极为难过,立即黯然道:“方才在前堡大厅上,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和小李广,以及齐鲁大侠诸位,亦怀疑来人是潜伏堡中的高手……”

朝天鼻立即逞能地恭声说:“据涛儿所知,那人登楼盗宝,飞越索桥,仅是片刻之间的事,设非堡主高手,谁能对摘星楼上的机关知道得那等清楚?”

老堡主霜眉一皱,不以为然地道:“八卦生克之理,有它一定的变化规律,熟通易理的人,大都晓得,并不为奇,奇在来人的胆识、豪气,和他一身惊人的功夫。”

朝天鼻被说得脸上一红,急忙颔恭声应是。

老堡主望着朝天鼻,似有所悟地问:“涛儿,为父经年不在堡中,平素你可曾常去摘星楼上巡视?”

朝天鼻见问,顿时满面通红,慌得吞吞吐吐地道:“孩儿……孩儿有时去,只是尚记不清上面的生克变化……”

老堡主微现不悦,但仍平静地问:“你为何不向你玲妹妹学习?”

朝天鼻只是惶声应是,不敢回答是否曾经学过。老堡主又望着汪燕玲,祥和地道:“玲儿,你今后要多多指导你涛哥哥。”

汪燕玲立即恭声说:“玲儿曾将易理讲授给涛哥哥听,他说,将来身为一堡之主,自有管家护院的高手为他分忧,何必费那些脑筋,记那些丙丁、子午、乾坤……”

老堡主一听,立现怒容,不由怒声道:“蠢材,你可曾说过这话?”

朝天鼻早惊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由椅上立起来,口里支支吾吾,话已说不清楚了。毒娘子的双目冷电一闪,唇色立即掠过一丝冷笑,怨毒地看了汪燕玲一眼,恭声插言道:“请老堡主息怒,少堡主近半年来,身体虚弱多病,不宜用脑过度,少堡主秉性忠厚,深识大体,不致说出那等胡涂话来。玲姑娘与少堡主,两小不合,常起口角,也许玲姑娘的话是少堡主一时的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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