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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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找细绳将箭绑作三捆,三投三中,赢後将关红熊的笼子提过,与褚君陵道:「回去了。」
路上回想当时事:谢有礼被扔趴到地上也不起来,就张着眼睛瞪他两个,又不知被吓地还是摔疼,一个大男人,眼通红地竟是要哭了:「臣总觉遗漏了什麽。」
褚君陵想想:「摊子忘打包了?」
周祁:「…………」
实在没思路,压下心中怪感,看向笼中翻着肚皮打呼噜的红熊,问昏君要怎麽处置。
「你喜欢就养着,养不熟再炖汤吃了,皮毛给你做围脖。」被周祁轻一瞥,立刻不逗他:「你不是喜欢才非要来?」
喜欢是喜欢,野兽难驯服,总不是好养的:「明日寻个兽医来诊,有疾则治,无恙再寻山林放生?」
褚君陵尽依他。
「当场定有人去报官,今夜想必睡不安稳。」
但也不打紧。
真有个什麽,昏君身份不能暴露,他还有块令牌:「就得委屈皇上陪臣过个不太平年。」
「又说生分话!」褚君陵不满,看此处鲜有人过,将周祁身一捞:「有贵君作伴,莫说是「年」,刀山火海朕也情愿得过。」
被周祁手推开。
回住处将熊给暗卫照看,另差两人潜去官府查事。
近来除却铲雪开路,主子就没过别的吩咐,平素闲逛也不让跟从,使这些暗卫得闲一日复一日,手头没事心更没底,此时得令,外出那两人倒熟练,留下的几个各个犯难,生怕将这野物养死了。
—
官府夜里竟没来人。
周祁失眠,想起身到外头走走,又怕闹醒在外侧的昏君,作罢翻个身,遭对方拦腰搂进怀里:「睡不着?」
「扰到皇上了?」
褚君陵往他颈窝蹭蹭:「在担心今日事?」
「倒不是担心。」周祁微叹,翻回身与他正对着,正想说什麽,突听房外一阵响动,瞬间坐起身:「谁在外头!」
听暗卫道抓到个贼,凝色望昏君,褚君陵旋即也起来,帮周祁将衣襟穿上,下床掌灯,打开门一瞧:好嚒,谢有理半夜三更偷熊来了。
「小瞧你了。」
谢有理也不料这两人还有护卫……
颈间多把武器架着,再对上褚君陵阴恻恻的目光阴恻恻的话,身发抖心发毛,说话都结巴:「我。。我的熊在。。在哪。」
被暗卫单手丢进房中。
「哎哟!」谢有理屁股和背先後着地,痛得直咧嘴,爬起来时又挨一脚,额头撞到桌角上,登时起个包:「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来做贼的!」
连忙从兜里掏银子:「我。。我蕴蓄都在这儿,全给你们,你们把熊还给我。」
周祁只问他如何找到这来的。
「我问路的。。」
两人从摊上回客栈,尽有路人盯梢,谢有理沿街巷打听,一路寻到这,再从掌柜那问到两人歇处,回家取积蓄来赎熊,等到後又肉疼钱财,於是起歪念。
涿安有宵夜的风习,谢有理猜两人即便是外来,来都来了,怎麽也得入乡随俗,遂往药铺买包迷药,买通客栈夥计,欲等两人喊餐时下到所点的酒菜里,结果这两人不夜食,药就没用得上。
一计不成,谢有理便想趁人睡後去偷。
在客栈外的老槐树上守到半夜,见房中熄灯又等上阵,而後顺树爬进二楼,摸黑到房前,将门轻轻推开条缝……
谢有理问只问两人住哪间房,没探具体情况,掌柜的那会忙着对帐,亦没得空细说,导致其误判对方人数,这会见门内没动静,又推开点,凑眼往里边看,差点被暗剑戳瞎眼睛。
熊没偷到人还被捉,谢有理又一计失策,该舍财只得舍:「我总共就这些,你先把熊还我,不够我再去凑。」
又看这些人个个没表情,更颤巍巍道:「我就想把熊要回来,没想害人。」仍不见暗卫收回武器:「杀人偿命,我叫人去县衙报了案的,你们灭我口也没用。」
褚君陵懒得废话,听客栈也有份,眼使唤暗卫将掌柜抓来,被周祁以夜深为由阻止:「明日再说。」
再瞧向谢有理,人都抖成筛子了,还不忘要那熊。
让暗卫将人绑去隔壁关一夜,等官府来再处置,不妨他突然抓自己腿,又被昏君一脚踹开,脑後再起个包。
谢有理抱头痛哭:「那是我的熊,你们这是犯法的,再不还我我告你们去!」如数罗列两人罪状,强买强卖,非法抢占私人财物丶殴打并囚禁无辜百姓:「你们现在把熊还我,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周祁只疑他非要回那小兽做甚。
「我的熊我自然得要回。」
「要回做假买卖?」
「我是为了养家糊口。」谢有理想就心酸,糊口糊的还不是别个,正是那只熊:「我养它半年了,你们不能说抢走就抢走。」
谢有理自幼丧父,家里就剩生母和祖父,祖父年事高,生母又病弱,没人管得住他,使他自小与地痞流氓厮混,养成些烂德行,後来亲长相继离世,就更不顾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直至陈怀民上任。
陈家早年贫苦,多靠同村和亲友帮济,陈怀民求学与科考的盘缠尽由各家众筹,谢家也在其中。
谢母看谢有理不学好,更不是读书的料,便将给谢有理入塾的学费与所存积蓄借与陈家,一来防谢有理嗜赌成性,败光家底,再也是为他留後路,盼陈怀民来日成器能照拂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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