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空空如也(第1页)
李纲虽是进士出身,却也不愧为善于用兵之道的名臣,只凭完颜宗弼仓皇北撤这一个动作,便已然看出了金国内部出了大事。
而事实的真相也正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大金幽州军指挥使完颜逊在一个月前突然率军抵达辽阳城,双方在城外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碰撞。
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愕然地发现,自己千挑万选的禁军竟然被幽州杂牌军打了个七零八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一战双方的兵力只有五千,完颜逊却打出了零战损的疯狂战绩,那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射之不尽的箭矢当然并非取胜的原因,令完颜吴乞买感觉到惊恐的,还是那些足以将他的禁军炸飞的火器。
难道这就是完颜斜也在军报中所提及的炸药包?这威力果然不是凡人所能抵挡的。
可那不是唐钎的独创吗?怎么完颜逊手中也握有这种武器?
“原来如此。”
只是一个瞬间,完颜吴乞买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难怪当初唐钎能够在幽州城内呼风唤雨,明明是一个俘虏,过的却是大金贵族的日子,不但妻妾成群,还能来去自如,原来那小子不禁俘获了自家女儿的芳心,更是与完颜逊沆瀣一气,结成了同盟。
否则完颜逊又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箭矢,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炸药包?
完颜逊有这东西在手,这还怎么玩?
一场完全碾压的遭遇战过后,完颜吴乞买派出的八百里加急飞奔出辽阳,一路之上歇马不歇人,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可即便带了三匹马轮换,送信使者还是硬生生跑死了一匹,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将皇帝的旨意送抵广陵城外的金军大营。
“幽州军指挥使完颜逊被封为谙班勃极烈?这不就是将他立为了皇储?”
得知消息的完颜斜也与完颜宗翰当场陷入石化之中,根本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
完颜逊的确是先皇之子,可他的母亲是纯粹的辽人血统,他就连进入大金最高统治层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坐上谙班勃极烈这个位置?
难不成是完颜吴乞买做皇帝做昏了头?还是他觉得大金皇庭内部不够乱,打算人为制造出一些麻烦?
要知道他这道圣旨颁发出来,势必会引发各部族的不满与愤怒,完颜逊何德何能,能够成为皇储继承大金皇位?
既然他一个区区幽州军指挥使可以染指大金皇位,那自己搏一搏这个位置,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完颜吴乞买不拿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整个大金必将陷入无休止的内乱之中,那他们这些人在外面奋战,到底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这样一个眼中的问题,完颜斜也与完颜宗翰立即决定放弃攻打广陵,立即返回大金,同时也将这则消息给正在围困临安的完颜宗弼送了过去。
完颜宗弼也不是傻子,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打下了临安,回头一看家没了,这叫他要去哪里说理?
站在城头目送完颜宗弼领着八万金军撤了个无影无踪,李纲也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经此一役,金军应该不会再来犯我国境了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朝廷可以北上,重新返回东京城,重塑我大宋的昔日荣光了?
与此同时的广陵城,经过这么多天的对峙,唐小七与耶律夷烈全都打出了游击战的经验,三不五时地搞一次偷袭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这一次,两人带着各自的一百人马埋伏在金军大营之外小半个时辰了,扔进去的掌心雷似乎也成了沉入大海的石头,完全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照以往的情形,即便金军大营内没人出来驱赶,至少是会引发骚乱的,唐小七与耶律夷烈相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要不我走近一些去看看?”
察觉到敌军的角楼上竟然无人放哨,耶律夷烈决定靠近金营一探究竟。
未免小心起见,唐小七还是将准备动身的耶律夷烈按了下来:“先等等再说,以防有诈。”
两人又耐着性子继续等了半个时辰,其间依旧有数十个掌心雷扔了进去,感觉到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耶律夷烈站了起来。
他只是两个纵跃便跳过了足有两丈宽的壕沟,身体贴着木制围墙向前移动,随着他缓慢靠近金军大营的辕门,唐小七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左右看了身边的队员一眼,他沉声吩咐了一句:“一会耶律队长引出了金兵,大伙一定要注意准头,可别把他给我炸死了。”
唐钎将耶律夷烈带在身边,以后可是有大用的,若是那小子死在了这里,他回去之后还真不知该如何向自家公子交代。
只是等待了片刻,金军大营那边便有了动静。
似乎感觉到有千军万马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紧挨在唐小七身边的一名敢死队员不自觉地右手握着掌心雷,左手举起火折子,撅起嘴就打算吹亮火星子。
“等会儿。”
唐小七伸手阻止了他准备点燃引信的动作,“等耶律队长过了壕沟再动手。”
这里的地貌坑洼不平,他根本就不担心金军会骑马追出来,单靠两条腿,对方也肯定追不上,这是连日来他们与金军对峙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所幸唐小七下令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刚刚露头的耶律夷烈就得被十几个掌心雷招呼,瞬间被炸成一朵血雾了。
只见他宛如一只敏捷的灵猫,三两下便跳过了壕沟,跑回了唐小七所在的临时阵地:“里面没人了,金狗唱的这是哪一出啊?”
“没人?不可能吧?”
只是一个瞬间,唐小七的怀疑之色便已然尽去,耶律夷烈刚刚可是在金营辕门口晃荡了一圈的,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肯定非常清楚。
“金军真撤了?这么痛快?”
唐小七还在思索其中是不是有诈,他身边的队员们却全都面露兴奋之色,“那岂不是说,咱们守住了广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