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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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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能听懂,还能在关键程序上提出切实意见。

就连集团里一向寡言的孙总工都说,这位沈总的工作作风,那真是难得一见的细致、务实。

兴许是累着了,休息不足,沈宗良这几日都不是太舒服。

尤其他那一颗冷不得也热不得的胃,又金贵地犯病了。

因此晚上陪客时,他滴酒未沾,只喝了两杯茶表意。

饶是饿了这么久,且惠吃起来也很慢,小口小口地咽。

她怕在沈宗良面前出丑,叫他误以为自己是饿死鬼托生,上路前没吃饱饭来投胎的。

但就是这样,吃这些汤汤水水的小食,还是免不了弄得淌淌滴。

她正要去抽纸时,面前已递过来一块餐巾。

且惠羞赧地接过去,小声说:“不好意思,汤有点太多了。”

“没事,这里还有很多可以擦,够你吃完的。”

且惠用力磕了一下碗底,“哼,我并不是时刻这样好不好?”

沈宗良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足的耐性。

他幽默且警告的口吻,“钟小姐,我在旁边伺候你呢,别恩将仇报。”

她憋不住笑,馄饨差点从嘴角漏出来,赶紧捂严实了。

且惠大力咽下去,很难怀疑他不是故意的。

她壮起胆来,报复性地瞪他一眼,又低头不敢看他。

当晚,且惠是撑着肚子回家的。

沈宗良停好车,听见她响亮地打了个饱嗝。

且惠摸了摸肚子,“吃太饱了,您见笑。”

他轻嗤了声,“不笑。我那儿有消食片,给你拿来?”

且惠摇摇手,“不用,我在客厅走两步就好了。”

可能因为爸爸过世在病房里,她很少吃药,也非常抗拒去医院这种地方,是讳疾忌医的典型。

加上她这人固执,怎么都讲不通的。

沈宗良送她到门口,“好,早点休息。”

“你才是。”

且惠贴心地嘱咐他,“你才应该早点睡。”

这阵子她回来的晚,可沈宗良比她睡得更加晚。

偶尔凌晨起来,她都能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

有时是一声咳嗽。有时是盘桓不去的脚步,有时是钢笔落地的声音。

老房子就这点不太好,也是当年建筑条件实在有限,楼层之间几乎不隔音。

很多个夜晚,且惠都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听着那些零散的响动,想象沈宗良此刻正做什么。

熬到这么晚不睡,他究竟还要不要身体了?做工作也不是这个法儿。

但她是他的什么人哪?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说这个话。

且惠有自知之明,只能借着互道晚安的关口,稍微地劝一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