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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面的人说完之后却眼睛明明灿灿地笑了起来,仿佛这句“奇怪”
是什么特别大的夸奖一样,简直让人气都气不起来。
当然是夸奖。
千篇一律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独一无二才是最难得的。阿嫦看起来那么乖,或许是最不守规矩的那一个,他其实很早之前就隐隐约约察觉了:最明显的,她不怕“皇帝”
唉!她居然不害怕“皇帝”
(稀奇。jpg)。
周行训侧撑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卢皎月有点受不了他这眼神,略微别开了一下脸,问:“复州你打算怎么办?”
比起朝堂上这些波谲云诡,当然还是受灾区的情况更令人忧心。
提起这个来,周行训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
他撇了一下嘴,“赈灾、拨款、送粮……阿嫦你第一日就开少府是对的。朕倒要看看,皇家都动了内库,他们谁敢分毫不出?”
要是送上来的只有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别怪他拿刀子回礼去谈谈了。
他又接着说了别的安排,“青徐宋几州今岁的税粮,就不必往长安送了,我下了旨意,让他们直接送复州了……”
周行训缓声说着这些,脸色却一点点难看下去。
他当然不信什么“天罚”
“天谴”
的,但是三郡刚刚归附就出这么大的事,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这次要是没处理好,他可就真的要在大江以北止步好些年了。
卢皎月听着听着,表情却忍不住奇怪起来。
等到周行训的话告一段落,她不由地语气微妙地感慨,“陛下考虑得很周到。”
岂止是“周到”
,简直都可以说“体贴”
了。
这可一点儿都不周行训。
周行训闻言,神情稍缓了下,他解释:“朕毕竟跟了尚父学了那么些年,照猫画虎也……”
只是照猫画虎而已。
——他终究不是陆章。
周行训并不吝于承认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他要是样样都能亲自上,手底下养那么些人是吃干饭的吗?!可是这种“退而求其次”
感觉却让他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他才不要什么“退而求其次”
!
他不是陆章,也从来没想过做陆章。
那么又有什么是只有他能做的?
……只有“皇帝”
能做的。
某个念头闪过,周行训突然抬头,“阿嫦,我想亲自去。”
话题转得太突然,卢皎月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轻轻地“嗯?”
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