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如果那时微笑相对(第1页)
第一次在傅泽宇教室门口,和傅泽宇说话时为什么会语无伦次,像是个智障儿童一样呢?俞凡从一开始跟在傅泽宇他们几个人后面的时候,就想声音大一点,动作也大一点,总之就是任何可以吸引傅泽宇注意的方法都尝试一遍。从学校篮球场到校门口,俞凡一直没有成功吸引傅泽宇的注意力。俞凡不是不想,只是担心那样不好,俞凡偶尔也会注意一下影响是否好。虽然在钟濡沫的眼中,俞凡一直是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什么都不会在乎,大大咧咧的,不会去想很多问题。可是啊,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软肋。在现阶段,俞凡的软肋就是傅泽宇。俞凡那么一个厚脸皮的人,在傅泽宇面前也会变得去想很多很多,担心影响不好之类的问题。一个人的一生中,至少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只要他或她一出现,我们就会失了分寸,变得不像我们本来的样子。俞凡是这样,钟濡沫是这样,苏立宣也是这样。大家都在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证明着某些恒久不变的观点。俞凡真的是猝不及防地说了这一句话!在傅泽宇和苏立宣几个人走出校门口十米远的时候。不!不是说!是喊出来的——“傅泽宇,等一下!”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前面的几个人便停了下来,同时还转过了身。一般情况下,钟濡沫旁边的人忽然间这么大声地喊一个男生的名字,她一定会觉得很丢人。是的,她会觉得很丢人。钟濡沫有的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就像她莫名其妙的好成绩与莫名其妙的遇事不惊一样。但是今天的此时此刻,钟濡沫却是觉得很庆幸——俞凡在这个时候喊了出来。甚至可以说是感激!钟濡沫自己没有走上前的勇气,却希望旁边的钟濡沫可以在他们几个人面前努力地表现出对傅泽宇的喜欢。不因为别的,就只是傅泽宇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是苏立宣。她不敢做的那些事,俞凡都会替她完成了,而好处她自己收着。颇有一种“坐收渔翁之利”
的感觉。钟濡沫在这些事情上过分依赖俞凡,所以在后来才会那么过分地去追求苏立宣。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并去追求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想要去尝试。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忽然间用力去尝试,结果往往都是不好的。所以后来钟濡沫真的很后悔喜欢过苏立宣。在她看来,苏立宣并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更别说是爱了。前面的几个人同时转过身,钟濡沫的整个注意力都在苏立宣身上,而俞凡则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傅泽宇,还搭配着一脸傻笑的表情。其实这样真的不搭。钟濡沫故意用三根手指拽着俞凡的衣角小声说:“你干嘛啊?这么大声!”
明明自己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嘴上偏偏还是要抱怨两句不满。钟濡沫这个人真的会让人讨厌,就像她那无人能及的学习成绩一样。钟濡沫就是个虚伪的人。在某些夜里,钟濡沫也会讨厌自己,甚至骂自己两句——究竟有什么好装的?听到钟濡沫的抱怨,俞凡也没多想什么,也没顺着钟濡沫抛出的问题回答,只是很兴奋地说了一句:“我喜欢傅泽宇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凡说这话的时候,钟濡沫打心底里佩服她——如果她去参加辩论比赛,她一定会是个很棒的攻辩。从来不会掉进对方辩友设定好的坑里。傅泽宇也只是转过身来,并没有说什么话。他的几个朋友也没有说什么话,脸上的表情几乎都和傅泽宇一样。就连钟濡沫预想中会有诡异笑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钟濡沫原本以为他们几个人会起哄的。看来钟濡沫的预想也不是每一次都是绝对正确的。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话果真是有一定的道理,和傅泽宇一起玩的人,果然都是和傅泽宇一样的,至少不是很乐忠于起哄。钟濡沫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就被俞凡拉起手往前跑。俞凡要用最短的时间跑到傅泽宇面前,她想对傅泽宇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必须离他近一点儿。所以俞凡就一直拉着钟濡沫的手,似乎空气都是静止的,空气里的微风也是消失了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奔跑着的俞凡、钟濡沫,还有
前方站着的傅泽宇和苏立宣。似乎只用了很少的时间,俞凡和钟濡沫就出现在了最靠近傅泽宇和苏立宣的位置上。钟濡沫希望这段时间可以长一点,她需要时间来想一想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苏立宣的前面。人就是这样贪婪——在苏立宣快要走远的时候,觉得能出现在苏立宣前面就是一件和奢求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去考虑出现时的姿态。可是当真正可以出现的时候,又开始考虑这样那样的事情。人果真是一个贪婪的生物。从来都是。钟濡沫最终还是以一个略带慌乱的状态出现在苏立宣的面前,这一点,钟濡沫本人也始料未及。还没等到钟濡沫整理自己的慌乱,俞凡就已迫不及待的说话。俞凡之前还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现在却迫不及待!俞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钟濡沫一直很羡慕俞凡——她是那么真实。人总会期待自己所没有的东西。钟濡沫知道自己是一个虚伪的人,所以她就喜欢俞凡的真实。“傅泽宇,你好!”
这话似乎是俞凡面对傅泽宇时永远的开场白。傅泽宇很有礼貌地说:“你好!”
其实傅泽宇有期待过俞凡的下文,俞凡有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傻得可爱。钟濡沫没有看傅泽宇,只是在看苏立宣脸上的表情。苏立宣忽然笑了,对着钟濡沫。苏立宣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上扬的嘴角牵扯着脸部肌肉,轻轻刻画上苏立宣整个人的忧伤气息。他长久地对着钟濡沫笑。钟濡沫却始终保持着那一种遇事不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