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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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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3页)

明珠扶玉菡跪下叩头,那一刻致庸似乎有点走神,没有马上跪下。盖头下的玉菡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一旁的茂才赶紧推推致庸。致庸梦醒过来一般,机械地跪下叩头。“兴——”

曹掌柜继续。明珠和茂才扶两人站起。“二拜高堂,跪——”

高堂的座椅空着,曹氏挣扎着,被人推到其中一张椅子上,致庸和玉菡接着叩下头去。曹氏喜泪涌出,急忙起立,将两人搀起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曹掌柜又唱道:“夫妇对拜——”

两人刚转身面对面站好,明珠在玉菡耳边悄声叮嘱道:“小姐,等他先拜。”

盖头下的玉菡抿嘴一笑,等着致庸先跪下去。致庸浑然不觉,机械地拜了下去。玉菡心中一乐,跟着盈盈拜下去。曹掌柜继续长声唱道:“兴。礼成,送人洞房。”

明珠将红绸一端递给玉菡,另一端递给致庸。致庸不知怎的,心神又恍惚起来。曹掌柜悄悄拉他一把,急道:“东家,引新人人洞房啊!”

致庸回头看玉菡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陌生“啊”

地叫了一声,痛楚地抓住胸口的衣服。明珠一惊,盖头下的玉菡更是瞪大眼睛。茂才急忙搀住致庸,曹氏也紧张地盯着他。只见致庸猛地闭上眼睛,喘一口气,不看玉菡,扯起红绸向洞房走去。玉菡在明珠的提示下,也准备起步,但那一瞬间,她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奇怪的不安的感觉。

这时突听“铛”

的一响,一支镖从两人中间飞过,正中墙上双喜字,牢牢钉在那里,镖把上的红绸犹自飘荡。“不好,有刺客!”

曹掌柜大叫一声,一时众人皆惊,堂上一片混乱。玉菡“啊”

地叫一声,几欲晕倒,致庸下意识地回转身将玉菡抱住。众人乱纷纷地跑进跑出,一片惊慌。曹氏喝道:“都别乱,是刘黑七,快叫阎师傅!”

她一回头,却见茂才已经挡在她面前,一副舍身相护的架势。

这边玉菡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致庸怀里,羞怯得满脸红云。致庸浑然不觉,将她交给明珠,跃出喜堂。曹氏吩咐张妈道:“快把二太太扶进洞房!”

张妈应着,和明珠一起匆匆将玉菡扶走。玉菡一手掀开盖头角,回头担心地朝外面院里望去。她没看到致庸,想了想,小声吩咐明珠:“快去找铁信石,叮嘱他保护姑爷!”

明珠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院中致庸提刀在手,怒声大叫:“刘黑七!你在哪儿?你出来!你要真是条好汉,就明着来,打什么黑镖?”

阎镇山带人匆匆赶来,将致庸拉到一边去,低声对他说了几句。“真的没有其他外人进来?”

致庸闻言一惊,抬头四顾,望着不远处的铁信石道:“那位是谁?”

明珠恰巧匆匆走出,见状赶紧道:“姑爷,他不是外人,他是跟我们小姐来的车夫!”

致庸将手中的刀丢给长顺,走过来直视着铁信石问:“你是陆家来的?”

铁信石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点头施了一礼。两人四目相视,铁信石的伟岸和冷峻给致庸留下了深刻印象。“好,你歇着去吧。”

致庸沉吟了一下回头喊道:“长栓,长栓呢?”

一旁的长顺赶紧上前道:“长栓还在生闷二爷,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致庸回过头来直视着铁信石道:“带这位去休息,给他安排个地方住下!”

铁信石不卑不亢抱拳道:“姑爷不用为铁信石操心,铁信石是个车夫,就住在马棚里好了!”

说着便与上前招呼他的长顺一起退下。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目光锋利地看致庸一眼。致庸刚好也在看他,不知怎的,心中又是一震,旁边的阎镇山更是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再无别的动静,喜宴照常开始。众宾客坐下,仍在纷纷议论。曹掌柜引着致庸走进来,道:“各位亲友,各位相与,请各位安位,新郎来给大家敬酒了!”

致庸微微皱着眉,被动地一桌桌敬酒。

洞房里明珠一个人陪玉菡坐着。玉菡悄悄掀开盖头布问:“明珠,姑爷呢?”

明珠笑着回答:“好像是开席了,在外头给众亲朋和相与敬酒呢。”

玉菡重新把盖头布放下。明珠悄声笑道:“小姐,您饿不饿,我可是饿了。”

玉菡也轻声笑了:“把咱的东西拿点出来吧,他们在吃,咱们也不能饿着自个儿!”

明珠悄悄地从一个嫁妆盒子里拿出点心,递给玉菡。玉菡咬了一小口,没觉出什么味道,又放下了,想了想道:“对了,等会儿你出去,让人把那个宝贝箱子搬进来。”

明珠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应道:“小姐说的是那个放翡翠玉白菜的箱子吧,您放心”

玉菡微微掀开一点盖头,轻声道:“也不知外面怎样了?”

乔宅内依旧鼓乐喧天地热闹着,长栓却像早上一样,一个人躺在小屋里生闷气。长顺跑进来推他道:“哎小子,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躺着?外面都忙翻天了,你倒会享清福,二爷刚才找你呢!”

他这会儿还找我干什么?”

长栓生气地抹了一把泪花。长顺笑话他:“你生的哪一门子气!我明白了,二爷娶了陆家小姐,你怕以后就见不着江家的翠儿了!”

“去你的!”

长栓一把将他推得老远,接着猛地坐起道:“二爷竟能做出这么绝情的事,还说什么非她不娶,非我不嫁呢!净拿瞎话填活人!我不能让人家这时候还蒙在鼓里!”

长顺一见他这个架势,也有点急了:“小子,你想怎么着?”

长栓起身下床往外走,红着眼道:“我想怎么着,你管不着!”

不多一会儿,一匹马从乔家堡飞出,长栓拉低帽檐,一路急驰。陆家的陪嫁依旧在乡道上蜿蜒着,好似马跑多久,路有多长,这嫁妆就有多长,沿途围观的村民纷纷惊叹,长栓也忍不住咂嘴起来,心里越发不痛快,当下用力驱马快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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