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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微镜下的太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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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让她也去陪一回杀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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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至爱的人已经离去,但生活的车轮却不会因此而停下。有人说,爱情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它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甜蜜与温暖;有人说,自由才是最珍贵的,它能让人无拘无束地追逐梦想。

在不同的时期,站在不同的角度,人们对于珍贵之物有着不同的定论。而如果要说到永恒的珍贵,我想,或许应该是活着,或许是生活。生活,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无论途中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它都始终向前流淌。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雷鸣平就像被生活的洪流慢慢冲刷,逐渐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了出来。

他开始重新融入生活,太平镇的人们又渐渐看到了以前那个积极活泼、充满朝气的雷鸣平。是的,杨雪敏说得对,他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

太平镇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生命轮回场,反反复复地见证着许多人的离去,也迎接着许多新生命的诞生,这是生命永恒的更替,是自然不可抗拒的规律。

太平镇的生生死死,就如同那一场又一场的批斗大会一样,毫无规则可循,它们按一种奇特的周期,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那天,雷鸣平又接到了太平公社办公室送来的通知,让他参加公社三级扩干会。

他走进公社会堂,抬头看到主席台上面悬挂着的横幅,才知道今天依旧是召开批斗大会。多年之后,雷鸣平才彻底明白,那些所谓的“扩干”

会,“扩”

就是扩大放大,“干”

就是干掉,就是把原本微不足道的问题肆意放大,然后再将那些本只有小问题的人狠狠地打压、整治。

看到主席台的标语,雷鸣平心中暗自猜测,今天批斗专政的对象究竟会是谁呢?就在这时,公社武装部部长江成天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小雷,台上坐!”

雷鸣平跟在江部长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在江部长身边坐了下来。江成天没读过多少书,肚子里墨水不多,但他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扛枪打仗是把好手,而且在战场上,他总是勇往直前,毫不畏惧,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时代给了他施展这种本领的绝佳机遇,在珍宝岛战争中,苏修帝国主义的子弹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大腿,可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持战斗。战后,他被评定为英雄,还当上了排长,后来转业回到太平公社,担任了武装部长一职。

江成天没赶上参加“文化大革命”

,在当时复杂的局势中,属于无派性的人,而且他人缘不错,和谁都能聊得来,与雷鸣平的关系也还算过得去。在那个特殊的年头,没文化却当上干部的人,往往特别佩服有文化的人,江部长就对太平公社的柳青青和雷鸣平格外欣赏、佩服。

江部长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到雷鸣平面前,又把一沓讲稿放在桌上,说道:“鸣平,帮我修改修改。”

雷鸣平微微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烟,点燃,然后掏出笔,神色专注,毫不谦虚地对着讲稿修改起来。

陆陆续续地,人们从四面八方拥进了会堂,一时间,会堂里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主席台又上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公社团委书记孙碧波,他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干练;另一个是公社办公室主任罗小锣,他身材矮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精明。

眼看参加会议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为了给雷鸣平留出充足的时间修改讲稿,江部长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同志们,咱们先唱唱歌,活跃活跃气氛!”

说着,他便起了个头,带领与会的群众同志们放声高歌。先是唱了一《东方红》,那激昂的旋律在会堂里回荡,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接着又唱了《只盼着深山出太阳》。

第一歌唱得还算整齐,大家都饱含激情,可第二歌就有些状况百出了。可能是因为这歌在当时并不太流行,很多人对它并不熟悉,所以唱出来的味道特别奇怪,拖得老长。仔细一听,相当大一部分人其实只知道这歌里的六个歌词。

注意,是六个不是六句,这六个字就是:座山雕、夹皮沟!这几句歌词被反复唱着,听起来有些滑稽,却也在那个压抑的时代,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别样的轻松。

雷鸣平专心致志地修改着讲稿,翻到第二页时,他的目光突然定住了,只见讲稿里的“社会渣滓”

一栏中,居然出现了牛长盛和牛小玲的名字。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与不安。

他用肘子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江部长,然后用笔尖指着“牛小玲”

三个字,压低声音说道:“她爸可是公社供销社主任,这样做——”

江部长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就是她爸的主意,她爸跟牛大力主任说,让她也去陪一回杀场,也好让她收收性子,别再不知天高地厚。得让她明白啥是伦理道德,省得以后死不悔改。”

雷鸣平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人性的复杂与无奈,就像这晦涩难懂的世事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只能被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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