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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东经过深思熟虑后表示为了保护好兄弟你不被“插”
,我可以勉强担当,不过每年红包得给我封双份。夏大佬一枕头给她砸出去了——美得你!
这边夏六一开始做他的木乃伊大佬——江湖人称“双刀大佬”
,只是这位大佬出院之后再也没拔过刀,改朝换代地用起了枪——那边何初三高烧初退,苟延残喘地爬起来温书,参加了一周之后的各种补考,当然,高分而过。
何初三作为一个善于自省的高智商人士,大脑具有非常强大的过滤能力,在高温期间将病毒与黑色记忆一起烧死驱逐了出去。大烧彻底退去之后,已是暑假时分。他趁着没闭校,从图书馆吭哧吭哧地借回来几大口袋书,白天在阿华冰室打工,晚上就在家里点起蜡烛奋力自习。每天清晨他换了地方,徒步几条巷道,去城寨内龙津义学——乃是满清时期遗留下的学堂遗址——门前小广场上,依旧练他的杨氏太极拳。阿华叔老来得徒,觉得孺子可教,卯足精神培训他,今天练这个掌两小时,明天扫那个脚三小时!
他每天被阿华叔虐得死去活来,忙忙碌碌,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那个对他打打骂骂的黑道大佬过。只是有一天清晨他从梦中惊醒,瞬间已经忘记了梦的内容,但是右肩位置,竟开始隐隐作痛。
他捂着右肩呆呆地坐在这张曾被某人趴过十几个夜晚的床上,终于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星辰稀朗的夜晚,想起那个冷血无情的黑道大佬脸上星星点点的泪光,想起他疲惫而暗含悲伤的睡脸。
想起他因竹竿刺伤时低哑的闷哼,想起他从背后扇来的怒气腾腾却绵软无力的一巴掌,想起他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时哧哧的调笑。
那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救了他两次,他还了两次,已经是偿清了。他觉得他们应该再无瓜葛。却没有办法如同忘记那些压抑有害的血腥场景一般,将那个黑色的身影一并从自己的脑海里剥离。
夏六一留给他的并不是黑暗,而是一种血性而不屈的、热烈而鲜活的触动。像涨潮时汹涌的海水,啪啪地击打着他的心脏,在那里留下深长的刻痕。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抚平,都会在想起那个名字的瞬间,听见耳朵里潮水嗡鸣的拍击声。
他捂着肩膀重新躺倒下去,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对着这样的自己,他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平静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眼看着没几天就要开学。这天早晨,他练切腿练得浑身酸痛,摇摇晃晃地从龙津义学往阿华冰室方向走,就在家门口那条对他而言已经是黑色地带的巷子里,遭遇了恶人拦道打劫。
夏六一一身黑西装,昂着下巴靠在巷墙上抽烟,两手懒懒散散地插在裤兜里,一条长腿横起来踩在对面墙上,轻而易举地阻塞道路。
何初三耳朵里顿时响起了汹涌的海潮声。发了一阵呆,他老老实实地招呼,“六一哥。”
“我来买牛杂,”
夏六一道,漫不经心地用左手摘了烟,吐出一团圆润的小白圈,“顺便拿我的刀。”
忘了交代,他上次用来顶何初三脖子的那把青龙刀,现在还被打包藏在何家灶台里。
何初三点点头,“阿爸收着的,你跟我上去拿吧。”
夏六一又冷又傲地弹了弹烟灰,“你拿下来。”
“他要从灶灰里刨出来再刷一刷,上去坐着等吧,”
何初三耐心劝说,“你别怕,阿爸不会再拔你牙了。”
“呼!”
夏六一猝不及防被烟呛到!没咳几下又被烟头给烫了!“咳咳咳……妈的!谁怕你阿爸了?!”
他狼狈地收起长腿,丢开烟头,啪啪地拍了几下散落在身上的烟灰。一抬起头,正见这小子低下头去默不吭声,肩头微颤!
夏六一一把掐住他脖子拽过来,“敢玩你大佬?他妈的不想活了?!”
何初三一边笑一边躲,被他掐得直咳嗽。
夏六一把他兜在怀里一通蹂躏,脑袋上噼里啪啦来回扇了几巴掌,“回去给老子磕头拜堂,看老子有没有心情饶你!”
“我不做你马仔,”
何初三乱了一脑袋杂毛,声音里全是笑意,“你的伤怎样?全好了吗?”
夏六一轻描淡写地,“右手筋被挑了,还剩拿筷子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