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国殇（第3页）

刘谌浑身颤抖，没想到刘禅会做此决定，请求道：“父亲，再让我带兵冲杀一次吧！”

刘禅摇了摇头，满目凄凉，拒绝了他的请求：“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刘谌失望地退出，在昭烈庙里放声痛哭道：“不肖子孙刘谌，无法保住先帝的基业，愧对大汉的先祖。如今将要江山易帜，国土沦陷，我也没有面目再活在这个世上。愿先祖保佑蜀中百姓，国泰民安，免受战火之苦。”

刘谌又对自己妻子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欲自刎殉国，你带着孩子们逃往南中，隐姓埋名，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北地王妃道：“国家既亡，生又何欢，死亦何苦？我与孩子们愿同你一起，这花花世界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了。”

刘谌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一家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免得落入敌人之手，遭受凌辱。”

刘谌狠下心来，提剑将自己妻子儿女杀死之后，自刎在昭烈庙中。刘禅得知刘谌自刎的消息，唏嘘不已，叹道：“谌儿是我的孩子中，最像他祖父的。都怪我，没能保全家国，对不起先帝。”

张皇后劝慰道：“陛下，你不只是一个父亲，更是我们整个西川百姓的陛下，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更多的百姓的性命。”

刘禅道：“真正了解我的，还是皇后。星彩，今生今世能认识你真好！”

张皇后依偎在刘禅怀中，又问：“黄皓误国，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刘禅道：“邓艾自会杀他，不需再玷污我们的刀。”

第二天，刘禅自缚出降，邓艾亲自为他解缚，封刘禅为骠骑将军，蜀汉众位大臣也根据职位一一封官。又听闻黄皓艰险，将其收押，斩杀弃市，蜀汉军民大快人心。

刘禅投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剑阁，姜维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廖化道：“如果停留在剑阁，邓艾从后面围堵，我们将腹背受敌。我们不如往成都退却，或许可以寻找战机，光复社稷。”

姜维道：“元俭所言极是，我正有此意，虽然传言成都已经投降，但是我们还需要确认信息的真假，目前没有接到投降的命令。在此之前，我们每一个大汉将士，都要奋斗至最后一刻，用生命守护这一片土地。”

冷月深深为阿蔓的处境担忧：“既然成都剧变，想来阿蔓是没能在邓艾之前阻止他，不知道此时是否安全，我要去找她。”

姜维道：“如今成都，怕不安全，你不如与我大军同行。”

姒千痕急道：“多谢大将军好意，世上的事，很多并不能用利弊得失来衡量，我愿与冷月姑娘同去。”

姜维见阻止不住他们，便道：“好，我无法分兵保护你们，你们多加保重。”

两人辞别姜维轻装前行，姜维自带领大军往巴郡退却，钟会派遣胡烈、田绪、庞会等人追击，姜维与魏军在沿途多次激战，双方互有胜负。

直到行至郪江附近，刘禅的使者蒋显到来，传达了刘禅要求姜维向钟会投降的指令。众位蜀汉将士听到消息，无不悲愤，纷纷拔剑砍向身边的石头。更有许多将士不愿放下武器，皆愿死战。

姜维看着刘禅的敕令，仰天长叹，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他一时没有下令，让使者出去，一个人独自在帐中徘徊。

慕容雪霏走到帐外，轻轻掀开门帘，走到姜维面前问道：“大将军，下一步准备怎么办？降是不降？”

姜维苦笑道：“君命不可违，我若是不降，陛下怕是无法自处。这个命令，还是由我来下吧。”

慕容雪霏幽幽地道：“我有一计，想与大将军商量，若成可匡扶社稷，即便不成，也能报灭国之恨，但是对于大将军来说，可能是九死一生，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尝试？”

姜维道：“多年以来，我受丞相和陛下的知遇之恩，虽死不能报。雪霏，洛思走后的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多有助益，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报答你，我先在此谢过了。”

这是姜维第一次这么叫慕容雪霏，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