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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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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大结局下附赠两则小番外(第4页)

可是萧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却突然明白——

这个人对他心上的那个女人依旧爱得深沉,也许五十年来,从未间断,也从未消减一分的炙热,他只是为了不拖累她,克制住了,只要知道她好,他就可以在世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不靠近,也不打扰。

可是——

一旦她有了为难之处,他却还是可以毫不迟疑的站出来,不惜一切,保她平安。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浓烈的感情,能让一个人在一辈子的颠沛流离和求而不得之间还不失本心的去爱?

纵然那个人是他的皇祖母……

萧昀心中也忍不住的一声叹息。

错过了这样的一个人,周太后这一生得是有多遗憾。

局外人的一声叹息,便是两个当事人各自遗憾的漫漫一生。

心中一时觉得熨帖,一时又觉得沉重。

但是这件事到这里,已经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陶任之把地上的册子捡起来,挥挥手,命人将还在癫的周畅源按住了,又用脚踢了踢那个箱子:“顺德六年到十年间所有卖身入宫的宫人记录都在这里,所用的纸张和书写记录人的笔迹,再有纸张的折旧程度都毫无偏差,既然是证物,今日便都直接留在京兆府衙门了,这案子稍后得交由三司会审给出最后的决断,证物和证人都可以重复提审核验。”

周畅源当然知道魏瞻的事做不了假,这人他捏在手里十来天,而且提前也没人知道他的计划是要诋毁魏瞻和周太后的,也就不可能提前造假来等着他出招。

周太后和魏瞻确实曾经私奔,这一点千真万确,但要说周太后那女人冷静成那样,会在成为皇后之后还与别的男人有染?

这周畅源自己都不信。

他就是想毁人的,周太后,萧樾,甚至是萧昀和整个天下,所有他能毁掉的人……

御林军要押他下去,他却如何能甘心,就剧烈的挣扎,嘶哑着声音一头野兽一样冲着萧昀嘶吼:“我原是想要帮你的,这些年你一直受到萧樾的威胁,难道还没受够他的窝囊气吗?到底是竖子小儿,烂泥扶不上墙,浪费了我这一番谋划。但是萧昀,你绝对会后悔的,你以为你今天竭力替萧樾母子开脱,他来日就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晟王府那边我也早就安排人过去闹事了,武家那个丫头搞不好这会儿已经受了牵累,一尸两命。萧樾现在回了北境军中,你想想,等他得知妻儿惨死在你手中他会如何?而且不仅是萧樾,西南的战事也是我怂恿策划的,到时候你会被两面夹击,就凭你……哈,你有什么本事来平定这两方战事?”

萧昀在听他提起算计了武昙的时候,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就算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瞳孔也是本能的剧烈一缩。

眼见着他这是一个忍不住就要失控冲出去,陶任之连忙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拉住了他,一面笑眯眯的冲着周畅源道:“那你就又失策了,晟王殿下心里惦念王妃,并不曾真的赶到北境军中,他已经中途折返了。”

说着,才又转而看向萧昀,拱手行礼:“忘了禀报陛下了,方才老奴从宫里回来的路上正好和晟王爷走了个对脸,王爷连夜回城,说是惦念王妃要直接回去陪王妃待产,就不过来给您当面打招呼了,这里的事王爷说信得过您,让您酌情处理就好,他听候落。”

这么给面子的话肯定不会是萧樾的原话,但如果不是他真回来了,陶任之不会随口编排这样的谎话,所以萧昀就自然认为周畅源没得逞,暗暗松了口气。

那边周畅源却听懵了。

他不确定陶任之这是不是随便编排出来的鬼话故意气他的,按理说萧樾都走了四天了,他不该回来,而且就算是做戏,就是准备等他派去盯梢的探子撤了就回来,那他回来不是该直奔这里来处理这里的烂摊子吗?他不可能信得过萧昀的,这么撒手不管的回了王府,就不怕萧昀给他来个将计就计瓮中捉鳖吗?

周畅源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子会这么不够使,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蓦然一抬头,才现他刚才没注意的时候这公堂之上已经多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大红的锦袍,眉目妖娆,姿态风流,正笑吟吟的摆弄着一把折扇瞧着这里他们争执的热闹。

周畅源的目光移过来。

萧昀随后也现了这人的存在,脸上却鲜有的见了几分笑容出来:“探花郎也回来了?”

皇甫七过来有一阵了,就是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刚才看此间事了这才晃进来插刀的。

“微臣这个探花郎一直有名无实,总觉得就是个绣花枕头,陛下如此称呼倒像是在嘲讽微臣?”

皇甫七随口凑了一句,半真半假的样子斜睨了周畅源一眼,“这次我皇甫家的银子又给陛下砸出了响儿来,但是这个跑腿儿的商人我倒是不耐烦做了,念在微臣此行有功,陛下后面便赏我个实缺如何?”

皇甫家是皇商,富可敌国,跟宫里一直有来往,但接触的多是户部和内务府,跟天子直接接触的却是少。

现在皇甫七却跟萧昀之间仿佛还很是熟稔的样子,言语间还在打哑谜,又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萧昀听了皇甫七的话,心里就越有底了,又再确认道:“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了?”

“幸不辱命。”

皇甫七这才终于有了个点样子,躬身一拜,“两百万石粮草,统统加了点料,余大统领正在清缴俘虏善后。虽然陛下的法子是烧钱了些,但是没费一兵一卒就平了西南的叛乱……也不算亏。”

周畅源是听到这里才终于如遭雷击,彻底反应过来。

虽然他策动西南的战乱就只是随便使了个手段,也没抱着什么具体的目的,可是却直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现他自认为聪明绝顶,可以随便将其他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实际上他才是最蠢笨的一个。

哪怕是连他一直都没看在眼里的小皇帝萧昀——

他一直以为萧樾之所以没去西南平叛是因为萧樾自己不想去,但是现在看来,也未必就是萧樾拒绝的,而是从一开始小皇帝就想到了兵不血刃就能叫停那场干戈的方法,说萧樾拒绝前去平叛只是幌子,这些人,个个都思量周全,全都是表面上做戏给他看的。

他上蹿下跳,搭了偌大的一个戏台子,最后——

就他自己跳梁小丑一样的给别人逗着玩儿了,什么人也没算计到,也什么都没得到?

萧昀压根就不想跟他讲什么大道理,因为知道他这种人早就走火入魔,跟他说话等于对牛弹琴,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就直接又摆摆手:“拖下去!”

御林军再把他拖着往后衙去的时候,周畅源才如梦初醒一般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呢喃道:“宜华。”

他这次是真的必死无疑了,临死,真的还想见宜华一面。

待要大声叫嚷的时候,邢磊已经抢先一拳头砸过去,打碎了他半嘴巴的牙齿,也成功的让他彻底闭了嘴。

公堂之上,一众的“证人”

也被衙役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