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晚晴福晋慈心悠悠义气相投授人危难(第2页)
傅传书似乎听到了可笑之事,格格笑道:“可是别人不这样认为啊!”
袁承天道:“为人处事,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忽然黑暗中一个阴沉沉声音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当真问心无愧,你们当真无肌肤之亲,谁又信得来?”
只见黑暗中一人大步流星而来,来到他们二人眼前,不是别人竟而是额驸海查布——只见他身材硕壮,面目黧黑,语言粗鄙,行为有失检点,与袁承天一相比较真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袁承天凤眼双睑,面如美玉,气度温雅,言语行为得当,且又有幽兰之气质,岳峙渊嵉之慨,心怀天下苍生为念,所以让人如沐春风;而这多查布品行不端,倚势欺人,倚仗其阿玛多隆阿大将军余荫,可说是无恶不为,性格阴鸷,可是他却对清心格格百顺百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为清心从来厌恶那样依靠世袭祖上荫德而来的福贵,为所欲为的王室贵胄抑或将军,从来看他们不起,因为祖上英雄了得,后代子女未必英雄好汉,如果不是靠祖上世袭的爵位,只怕已是沦落到街上,恐怕连乞丐也不如!便是因为如此,她对海查布不冷不热,有时疏远,因为想起和袁大哥那些一同联袂江湖的日子,便心痛的不能呼吸。而海查布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实则恼恨异常,伺机要将袁承天拿下,以出胸中恶气,便是此次摄政王多铎缉拿袁氏宗祠所匿之袁门弟子忠孝堂主温如玉便也有他的功劳,眼见宗祠毁于一旦,他内心便开心,又布下侍卫在袁氏宗祠左近,只要有少年接近便禀告于他——他让将军府中的待诏画下袁承天的画像,让侍卫拿着只要见到如这画像中的人一般模样便禀告于他,因为他每见清心对镜沉思,便心中更恨这袁承天,心想:如果不是他,清心何至如此,全是他惹的祸,不杀不足以出胸中恶气!
海查布见到袁承天气自然不打来,嚷道:“傅掌门你还跟你罗唣什么,一剑杀了便是了——朝廷缉拿的忤逆乱党格杀勿论,你又自婆婆妈妈干什么?”
傅传书见他而来也是心中厌恶,因为在他心中这位海查布犹自不堪,依仗祖上荫德,胡作非为,可说是让人生恨,奈何人家有位将军的阿玛,所以别人也奈何不了他,只有心中愤愤不平,只待将来老天开眼,惩罚于他。海查布见傅传书似乎对他说话无动于衷,心中更加有气,心想:你是不是念着你们之谊,手足情深,顾念旧情,不忍对你这位小师弟下杀手?这真是岂有此理之事,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你已是朝廷中人——已是身不由己,不能任意所为,如果你今日顾念旧情,我便将皇上告,不怕你不就范!他因着清心一直心念袁承天,而袁承天又是傅传书的师弟,可说他们毕竟同门之谊,自己究是外人;所以心中怒火迁怒于他。
傅传书也看出这多查布情形不对,似乎就要难,可是他却佯作不见。海查布心道:“好小子,让你瞧我不起,我海查布岂是易与之辈,岂能仰人鼻息。”
想到此从尾随而至的武师手中夺过一双虎头钩,嘿嘿冷笑道:“姓袁的,你身为袁门少主,不思量为国出力,效命君上,反而勾结天下乱党,意在反清复明,可说是忤逆大罪,罪在不赦!袁承天你知罪么?如若侮意,那么俯就擒,否则便是刀下之鬼,莫未言之不预!”
袁承天道:“海查布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袁门自成立以来,其门规宗旨便是‘扶弱济贫,匡扶汉室’,又何谈效力国家之说?”
海查布怒道:“袁承天你要死?”
袁承天淡然道:“试问天下之人,谁人不死?死又何惧,生又何欢?有人为民族大义虽然早殁,然而声名留于后世,为世所不忘,有人碌碌无为,苟且于世,行尽卑劣之事而不自知,卖祖求荣,以期功名利禄,此种人虽长命百岁,也是苟延残喘,正所谓不知礼义廉耻,何以为人?”
他目光看向傅传书,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可知在他心中甚为鄙视自甘下流之辈。傅传书倒是闲庭信步,不以为是,不动声色看着二人,似乎心中波澜不惊,不愠不怒,只不知他心中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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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查布一向脾气暴躁,在将军府中不受清心格格待见,对自己无视,他心中便气恼异常,自己身为额驸竟然得不到清心格格的心,可不是耻辱,要火又不能够,只有隐忍在心中,以期将来将袁承天拿获,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让清心余生都在悔恨之中度过,否则他便枉自为人;今日正得其便,心想这是上天赐我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正是杀人的时机。他不再犹疑,不由分说挥虎头钩向着袁承天勾脑而去,意在一招杀人。袁承天见他一出手,便奔着取人性命,可说歹毒之极,莫此为甚!他心想:我若再一味仁慈便为不公,所以师父才说杀恶人是为善事,这样好人便可免于罹难,是为大功德。他见虎头钩如流星赶月奔来,意不慌,神不乱,觑准时机,身随意走,手掌柔而绕之,随着海查布手中虎头钩走势向东则东,向西则西;由北而北,由南而南,可说意念随势走,以柔弱克刚强,以无为而有为之;可说尽得道家“天地同心,袖里乾坤”
之旨。此举是海查布所谓想到,本来先制人的人,反被人家后制人,攻其短处。袁承天何等内功修为,此时已不逊于天下各大宗派之掌门领袖,遑论这区区海查布,似乎更不在话下。
袁承天手掌出处,亦如弯曲如蛇啪地一掌击中海查布手握虎头钩的手腕寸关寸。海查布也是一时失查,手上吃痛,呛地一声虎头钩呛然落地。他怎肯干休,右手虎头钩跟着圆转,便欲削袁承天右手腕。袁承天岂能让他得逞,身子跃在半空,轻灵灵一个转变,以上而下,不再容情,双手自上而下抓他肩臂之处的琵琶骨,如果一经拿实便废其武功,筋脉俱毁不得习武,以后成为废人。海查布究是武功平常,身形婉转终究不能如意,所以行动便见迟缓,眼见得便性命有危,海查布已避无可避,心中只一个念头:死则死矣!只是清心……生死关头他依旧放不下清心,所谓: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便是他这份执着,也是让人动容,——虽然他有时也暴戾无情,可是那是对待别人,他对清心却是心敬有加,是别人不可以亵渎的,谁人敢对她不敬,他会毫不犹?拔剑相向,可见他用情之深,只是清心却不喜欢——因为在世间喜欢一个人从来勉强不来,亦是不可强求!
袁承天手爪落下,心中一动:自己难道真的要伤害于他?清心会不会怨恨自己?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便在他思想之间,一道劲风而至,快得异乎导常。当他感到危险时,已为时已晚,噗地一声长剑穿胸而过,竟而刺个对穿。袁承天只有舍却海查布,爪变为掌,不加思索一掌推出,啪地一声击中背后偷袭之人。这人哈哈大笑,身子中掌受力轻飘飘退去,却未受伤,长笑声中说道:“袁师弟你还不束手待毙,更待何时?”
原来背后偷袭之人不是别人,却是傅传书,只见他此时面有得意,手中依旧持剑,只是剑尖在滴泪。袁承天自然不敢大意,封住创囗周遍穴道,不让血流加,否则失血过多自己真的要死在这了!死倒无所谓,只是目下袁门受厄,如果自己不在,群龙无,岂无土崩瓦解,任其杀戮,这又岂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情形?
海查布死里逃生,他是怎么也未想到这冷血无情的傅传书会忽然出手,救了自己。其实他并非出于好意,只是要伺机杀了这袁师弟——因为有袁师弟的袁门在那么便是对自己多所妨碍,是为绊脚石,他又岂能失去此千载难逢的时机,所以果断出手,全然不念于昔日同门之谊,内心只想着自己将来的千秋大业,万世功名,此时漫说死一人,纵使万万人在他看来不值一哂!
傅传书虽身形后退,然后面露杀机,因为他知今日袁师弟不死,日后终成大患,所以他要一劳永逸,杀之灭口,因为他此时头脑只中只有将来自己君临天下,威风无两,指点山河,睥睨天下,为一世之英雄!
袁承天见大师兄如此麻木不仁,一味凶残,心中长叹:自己处处仁慈,处处为别人着想,别人却视自己为无物,原来都是自己自做多情,怪道世间冷酷如斯,皆是人心不古,世道坏了。
风扑扑吹着袁氏宗祠横梁上的牌匾,来回摇摆,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掉不来。傅传书心中听得聒噪,身形起处,寒光掠过,啪地一声牌匾断开落在半空。傅传书见此犹不肯罢休,身形转处,长剑挥舞之间,竟将“袁氏宗祠”
这四个字的牌匾斩为碎片,犹不停手,长剑北指,又将木主牌位斩两截,剑光一闪,又挑动木主牌位的左侧那“忠义千秋”
的木牌和右边的“苌弘碧血”
的牌位,当年苌弘死于蜀,藏于血,三年而化为碧;可见其忠义之心,感动日月天地而为之精华,后辈袁督师亦不遑多让,其义气贯天地,忠义注于宇宙,为千秋万代所感念!
袁承天见大师兄傅传书行事无状,竟将袁门宗祠牌匾毁于一旦,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以袁承天便是今日性命不要也要为袁门讨回公道。他忍着巨痛,目光之中似欲喷出火来,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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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书忽然惊觉,心中后悔,自己怎么可以失手毁了袁氏宗祠的牌匾,这可不是罪过——想这袁督师为世人敬仰,自己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不是天怒人怨,——可是事已做出,已无回旋余地,自己又诚然不能向袁师弟认过低头,所以只有将错就错,今日二人当中必死一人,否则难已善罢干休!
秋后风已烈,北斗星斗柄西指,天下皆冷。傅传书手中剑似有颤抖,不知是愤怒亦或是胆怯。袁承天心中默祷:袁门后人,不肖子孙未能保全袁门宗祠,以至有今日之厄,百死莫赎!他眼见大师兄傅传书目光之中毫无回悔,不丁不八站定,剑指天南,意在夺人心魄,杀人诛心,只见他微声道:“袁师弟,适才我一时忘形,毁坏宗祠,也是无心之过,我并非对袁氏宗祠有成见,这话我已说,信与不信全在你。”
袁承天道:“不必解释!师兄念在咱们同门之谊,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咱不相干,生死以之!”
傅传书道:“师弟,难道咱们非要生死以见?”
袁承天道:“除此无他!”
傅传书手中剑刷地一指,道:“好,袁师弟你既无情无义,那也休怪师兄剑底无情。”
他情字说出,手中剑已刺向袁承天小腹神阙、气海、天枢和关元四处最为紧要穴道。此时袁承天中剑创口也正在此四穴中间,血流虽止,气息未转,想要自身周全恐怕也难,虽不至举步唯艰,可是也是力有不逮。他心中一凉,因知适才大师兄背后偷袭,一剑洞穿小腹,已是性命之虞,好在他有真元护体,元神不至出窍,以昆仑派无上之内功心法护其周身奇经八脉,不让外邪入侵,是以不死,可以支撑,而今再要与大师兄过招胜算无多,可是此时已是弓在弦上不得不,情势万分危急。袁承天心道:难道今日有厄,以后再难相见清心……清儿会不会怨悔自己一辈子……可那又怎么样?生不可以在一起,莫如归去,免了这在这世间牵肠挂肚的痛……
傅传书运剑于手,可说得应手,剑气迫人。因了他见袁师弟气色沮丧,似乎适才受那剑伤未恢复,只怕命在倾刻——他此时虽神情不减,皆是回光返照,所以不足为虑,看来今日便是袁师弟之受死之时,心头不由浮现往日情形,心下长叹如果不是他,爹爹赵相承又岂会偏向于他,意欲将昆仑派掌门之位授于他——这真是岂有此理之事——自己身为大师兄却无缘掌门之位,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又岂能怪自己迫死爹娘——再者也不完全怪自己,自己并未施刃于爹娘,只是他们一时气短想不开,自行了断而已,这又怨得谁来?
这时海查布见傅传书本来剑刺袁承天小腹穴道,眼见便可奏效,忽又见他住手不剑,似有有思,不觉脱口说道:“傅掌门你犹疑什么?还不一剑了帐,以绝后患。”
傅传书最厌恶别人喝五吆六,所以对他说话置之不理。海查布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因为以他的武功尚未登堂入室,如果硬要插手,只会自找无趣,所以他也不敢冒然出手,适才已是教训,现在又岂能重蹈覆辙,所以便不言语,看二虎相争,自相残杀,自己坐享其成,好得渔翁之利,岂不是好。
傅传书剑刺袁承天,剑尖沾衣。袁承天见情势迫急,自己不可以退缩,便是死也要拼一拼,正所谓“大义真当以死争!”
他双手化出,一股劲风将长剑带偏。傅传书以为一剑奏效,岂料袁承天虽身受重创,一时尚未危及性命,一息尚存便以玄门正宗无上内力心法出手,将傅传书手中长剑去势带偏。傅传书也是大意,身子不受控制,只向一旁闪去。可是他定力不错,一知不对,便回转身来,长剑刷刷直向袁承天咽喉刺去,已是气势如虹,中者必死。
袁承天已是身形迟滞——毕竟一剑洞穿小腹,非同小可,换作一般早已命丧他乡,饶是他内功心法护体,才不得侵害,否则可难说了。剑近,人近,剑抵咽喉,再前进尺许,袁承天受剑非死不可。袁承天已然退无可退,似乎只有中剑受死,别无他途。
海查布见状喜形于色,心想:今日便是你受死之时,以后清心只有以泪洗面……看你们两个人还卿卿我我……
袁承天眼见剑来,心想:从此世间再无瓜葛!忽地凌空飞来一物着地炸开,一阵烟雾将在场众人目不视物,仿佛人人置于混沌之中。待到烟雾散去,不见袁承天,众人心中纳罕,是什么人将这袁承天救!
月迷星斜,袁承天被一人挟持出了袁氏宗祠,一路向北,此时山花寂寥,秋虫悲鸣,竟有种说不上的人世悲哀。袁承天睁眼,只见这人脚步神,树木向后快倒去——只因此时袁承天被他负在肩臂——所以不可见的是面目,只见鼻息之中隐隐之有尘垢的气息,且低头可见这人破鞋在脚,此时已毫无顾忌,嗒嗒直响,他心中一动——这是丐帮弟子——只是奇怪丐帮不是尽归顺朝廷,效命于今上,和袁门是水火不相容,他怎么甘冒风险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到了一处乡间三皇庙,回头不见追兵,这人才长长吁了口气,将袁承天放在大殿蒲团之上,说道:“袁少侠你怎么这样糊涂,对人仁慈也要看看是谁?你的大师兄傅传书已然走火入魔,心智已坏;你不处处提防,以至沦为危险境地,以后不可以不察,否则便有危及性命之虞!”
袁承天这时听出是丐帮四袋长老尹志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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