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海剑派(第2页)
这李元武是岳阳八百里洞庭湖中青龙帮大当头,为人行侠仗义,今次贸易出海归来不竟撞见袁承天,便觉很合脾气。他让袁承天回下舱房间休息。袁承天走下船舱只见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正向李元武走去。他心中一动,这几个乞丐都丐帮中人,其中一人背上九条麻袋——这可是长老身份,地位不低,仅次于丐帮,另外五个都是丐帮弟子,身后背了两条麻袋。袁承天心中一动,怎么丐帮与青龙帮来往,这其中定有事情。
他便悄悄尾随。李元武回到自己舱下房间,让那九袋长老和四名丐帮二袋弟孑入内,掩上木门。只听李元武道:“萧长老你此次前来有何事情。”
这九袋长老笑道:“我萧迟月此次前来,是要向大当头借君山一用。”
李元武不明所以,问道:“说来听听?”
萧迟月道:“这月中旬我丐帮要立新帮主,一时找不到合适地方,只好借用大当头君山轩辕台一用。”
李元武道:“我听闻你们袁帮主经年不在帮中处理帮务,全权交于帮中四大长老处理,只不知袁帮主今次是要降临君山,亲授绿竹棒,传衣钵于门下弟子,只不知谁有这么大福份,接任下一任帮主?”
萧迟月道:“帮主不会亲临,只因三个月前他老人家闭关要练什么鹤鸣九天的神功,不甚走火入魔,己不能处理帮中事务,他己将本帮帮主之位传于五袋弟子于令仪。”
袁承天听他们房中说话,觉得匪夷所思,明明丐帮袁帮主己在小岛上逝去,而这九袋长老信口雌黄,说什么袁帮主练功走火入魔,不得已将帮主之位传给弟孑于令仪,这也焉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可要随他们一同上君山,一看究竟。
房中李元武和萧迟月又说了些江湖上新近生的事。袁承天悄悄回到自己舱中,总觉得事有蹊跷,看那萧迟月眉宇间透着阴鸷,决非善类,至于他口中提及的五袋弟子于令仪也好不到那去。自己可不能让他们这干奸人得逞,不然九泉之下的袁老前辈也不得安心。他的手下意识抚摸一下竹玉棒,暗暗下决心维护丐帮声誉,不让宵小之辈得势。他又重新将竹玉棒放入布囊中——因了袁枚临终前便让袁承天用布囊装这竹玉棒——因为这可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是掌门身份的象征,非同小可,千万不可轻易示人,因为江湖险恶,一不小心便性命难保,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亮出这竹玉棒。袁承天这一路历练,耳闻目睹了人心险恶,尔虞我作,有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可以出卖,遑论什么世间真情。
他辗转反侧,怎么都难以入睡。忽地听到隔壁有人咚咚作响,时不时传来皮鞭抽打人的闷声,只听受打之人出低沉的吭声,显然口中塞了东西,是以不出声音,只是低沉痛苦呻吟。袁承天好奇心起,难道这李元武表面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干着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他披衣起来,在黑暗处躲过巡视的青龙帮弟子,推开一扇厚重木门,只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扑面而来。这是一间小房间,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照着一个蜷缩在木板床上的血痕淋淋的人身上。袁承天不看则可,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剑派弟子成为凤,只不见武媚儿、楚倩倩、李瑞秋她们三个。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只是李元武缘何捉他们,确实百思不得其解,也是还是以往过节吧!
袁承天退了出来。成为凤受伤极重,听见木门响以为是青龙帮弟子,连头也没抬,接着又听本门合拢,他只闭上双眼,不知想着什么。原来两日前他和师妹正航行茫茫大海之上,忽见前方驶来一艘大船,大大的船帆拉起,被海风刮动,行驶极快,一面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睥睨一切的大青龙的旗迎风猎猎作响,气势迫人。武媚见状叫道:“师兄,这可不就是中土的青龙帮么?”
成为凤恨恨道:“不错,便是洞庭湖君山的青龙帮,听说他们现任帮主是李元武,为人做事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李瑞秋见状面显忧患说道:“师兄,咱们还是暂时避一避锋头,毕竟昔年师尊曾误伤他们前任汪负帮主,以至后来想之不开,竟而剖腹自尽,也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可比那些畏畏缩缩的懦夫强的多了。是以他临终前交代李元武,有生之年要报那一剑之仇。”
楚倩倩道:“我们何惧之有?如果我们掉转船头而去,岂不表明我们南海剑派怕了他们青龙帮,如果此事在江湖中传开,我们还配作南海剑派弟子么,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也会生气的,再者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成为凤被她一番话说得性起,便掌舵直行。那青龙帮帮主见一艘大船,直与自己座船同行,便心中有气,待看到他们身着衣袂下边锈了一朵莲花,便知是南海剑派,长声喝道:“南海剑派的小子要死么?敢与我青龙帮座船横行,真是岂有此礼。”
武媚儿性子火爆,听了大怒,心想你青成帮焉也托大,出言无状,看姑奶奶手段。她从衣袋中取出本派风火雷——这风火雷大如鹅卵,内有硝磺火药,着物既燃,威力极大。她看了一眼李元武,心想:今日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手段,否则也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她用力将三枚风火雷掷出,啪啪啪正打中李元武他们的船桅,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船桅被炸为三截,齐刷刷从上而下掉在座船之上,船上众人慌忙躲开。船桅断木火苗四起。船上众人忙于救火,乱作一团。气得李元武大怒,飞身跃下大船,落在成为凤他们的船头甲板上,大声道:“你胆子敢烧我座船。”
武媚儿一脸不屑,全没把这李元武放在眼中,怀中抱剑,厮剑而动,神情凝重,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成为凤见师妹鲁莽行事,无故烧了人家,待要斥责,看到敌人凶神恶煞而来,自然不能当外人面训斥师妹,既使天大祸事,也由他一人揽下。他踏前一步,手中长剑一摆,然后左手倒提,右手竖掌为礼:“李帮主,你意欲何为?”
李元武怒道:“你们烧我座船,我要你们偿命,这样公平正道,谁也不亏欠谁。”
成为凤不怒反笑道:“李帮主你这话未免蛮横了些。”
李元武手中厚背雁翎刀一摆,冷笑道:“好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作一了断。”
成为凤见不动手已是不成,便左手一横,刷刷挽了个剑花道:“李帮主请。”
李元武自恃身份,不愿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雁翎刀怀中一抱道:“你是后生晚辈,你请。”
成为凤心想何必婆婆妈妈谦让,便长剑一挥,剑尖刷刷有声,径刺李元武眉心。李元武久经阵仗,这帮主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虽然这成为凤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有余,可是也不敢小觑于他,因为南海剑派这些年日欲兴隆,声名直追武当与昆仑,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
两个人甫一交手,便都惊叹对方武功不弱。忽忽五十招已过,成为凤毕竟年轻,额头便汗珠滚下。李元武心想:今日要拿他们几个,带回君山处置。成为凤见一时半刻难以取胜,心中生急,刷地一剑分心便刺。李元武腾身绕步,来到他身后,刀交左手,右肘撞出,将成为凤撞跌在地,长剑脱手飞出,钉在甲板上铮铮有声。成为凤欲待起身,李元武岂容他脱身,雁翎刀抵位他哽嗓咽喉,丝毫动毫不得,稍一动便命丧当场。李元武二指并出,啪啪点了他穴道。成为凤怒目而视,心有不甘,可是也是无可奈何。
武媚儿、楚倩倩和李瑞秋见师兄被敌人所制,自是心中着急,三柄长剑齐往李元武身上招呼。但见三个白衣少女将他围在垓心。青龙帮门人弟子见了跃跃欲试,便要跃下座船前来助拳。李元武睥目之间见此情状,大呼一声不让他们下场,因为他自内自己还可以胜得了她们三个女孩子。
果不出其然,四十招已过,便显不济。武媚儿便又要侠出风火雷欲故技重施。李元武知道这风火雷的厉害,早已防备在心。武媚儿手一扬,二枚风火雷向李元武身上打来。李元武心中叫道来得好,挥刀将二枚风火雷击到大海之中,只听一声巨响,海水都被掀起大浪,大船都巨烈地颠簸了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又恢复平稳。
李元武心中有气,心想:本尊对你们几个女娃娃手下容情,你们不思改过,反而过为己甚,今次可要将你们一并拿获,方出胸中恶气。他手中雁翎刀挥转自如,已不柔弱,反而狂风暴雨般攻来,竟将三人逼至甲板边上,退无可退。李元武哈哈大笑道:“今个将你们师兄妹一并拿下,随我回到洞庭湖君山再作处置。”
他言之凿凿,似乎胜券在握,浑没把她们三个放在心中。李瑞秋虽不赞成师姐武媚儿的行为。但是势已至此,想要罢手言和,势所难能,只有以命相搏。可是李元武刀法娴熟,有章有法,凌厉非凡。李瑞秋心想:生死存亡之秋,只有本门剑阵可以御敌,便嘬口长啸,长声喝道:“两位师姐,咱们施展本派鸳鸯子午阵,以御强敌。”
这时武媚儿和楚倩倩如梦方醒,这才结束了场中三个人各自为战的局面。只见三个年已及笄的女孩子,使展出这鸳鸯子午阵,剑气纵横,端地非同小可。李元武万万未料到南海剑派竟还有如此惊人剑阵,一时三刻便捉襟见肘,有些气喘咻咻,心想:真是骄兵必改。忽然这大船向上翻起,众人都吃了一惊,罢手观看。
只见茫茫大海中一只巨大鲸鱼正撞在大船之上,本来鲸鱼体态重大,它尽所有力气将大船直撞起丈余,啪啪啪地又落在海面上,它犹不解气,尾巴甩来啪将船的甲板拍得纷碎。大船进水,开始下沉。李元武见势不妙,双足撑地跃上自己的座船。
李瑞秋叫道:“师姐,咱们快走。”
她们无路可走,只有跃上李元武的座船,因为别无选择,投海只有死,也许上了他们座船还有生还希望。可是当三个人跃上大船,刚站稳身形,已有六柄明晃晃弯刀架在她们脖子上。武媚儿气得一顿足,狠狠瞪了师妹李瑞秋一眼,心想:都是你这死丫头出的好主意,枉自我们受辱。李瑞秋低头不敢看师姐狠毒目光,心中一痛:今日败北,辱没南海剑派声名,只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