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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没有尽头的漫长折磨相比,死亡有着一张亲切的笑脸。
搜查快要结束的时候,阿ay回来了。
警员本打算去学校找她,大家都不想让阿ay看见发生在家中的事情。
但这个淘气的小女孩放了学就跑去和男孩子一起爬墙、看蚂蚁,以至警员扑了个空。
穿着水手校服裙的阿ay看见家附近有这么多人,似乎有些紧张,但看见慕斯立刻笑了,蹦蹦跳跳奔来,拉着慕斯的手问她这些穿着奇怪衣服的叔叔是什么人。
慕斯生平头一次,被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问得哑口无言。
还是波姐冷静,走来笑着说这些叔叔阿姨是来这里找宝藏的,还问阿ay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
“妈妈说,不许和陌生人走。”
“那阿ay要不要和慕斯姐姐走?”
波姐指了指慕斯。
阿ay欢欢喜喜奔向慕斯,慕斯却不自主朝后退了一步。在阿ay牵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几乎想要立刻甩掉那只小小的手。
慕斯在害怕。
在街头疯狂飙车的时候她没有害怕。
在警校冒着大雨做任务的时候她没有害怕。
甚至当年做巡警,被白虎会的男人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她都没有害怕。
现在她却在害怕这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是安德烈的孩子……
安德烈十六岁那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慕斯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小女孩,是安德烈的孩子……
将来,一切被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阿ay要怎么办?
作为阿ay口中“姐姐”
的自己又要如何告诉阿ay:你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你的哥哥才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和你的哥哥是夫妻?
幸好,水龙的电话及时打了回来,给了慕斯逃走的机会。
她逃进了附近一家餐厅的洗手间,将自己关进隔间,锁上门,坐在马桶上。
“抱歉,之前有一个手术。你找我什么事。”
水龙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和过往的任何一次相见都相同的温柔。
他之前果然在忙。
慕斯想说些什么,至少问候一声,告诉他不要太累了,但几次三番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感觉出慕斯的古怪,水龙小心翼翼问她,“你还好吗?”
慕斯还是没办法搭腔。
“慕斯?”
听见他呼唤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慕斯哇的哭出了声。
但也只是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想到那间小小的地下室,那没有阳光,没有微风,没有细雨,甚至感受不到可怕的雷电气息的小房间,她似乎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水龙没有说话,没有告诉她不要哭泣。
似乎只是听着,听着她几乎哭到岔气,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帮着她将安德烈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彻底发泄出来。
终于哭够了,慕斯低声说。
“谢谢你。happy……”
谢谢他,愿意听她只是哭,一个字都不说。
水龙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挂断电话的时候,慕斯听见他那边似乎有车辆的声音。
抹了把眼睛,慕斯打算看时间,却发现她和水龙打电话的这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手机上竟然有十八个未接来电。翻开通讯录一看,全是水龙医院的电话号码。
出事了?
狐疑地拨回去,接电话的是护士长。也没和慕斯客气,护士长劈面就是莫名其妙一句话,“你不知道院长大人连着做十几个小时手术很累吗?”
慕斯还在云里雾里,那边护士长手中的电话就被小护士们抢了过去,小护士们,一人一句,对慕斯各种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