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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农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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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担心毫无必要,因为现在打饭的人换了,换成了胖婶儿的好友高婶儿,不知为何,给杨咏晴打饭时,她似乎是有一些刻意的讨好,打得饭菜比旁人更多更好些。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法深究,因为她发现再次见面时的胖婶儿和刘芳,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一个嘴里骂骂咧咧、盛气凌人,一个闷不吭声、拒人千里。

就连亲历过此事的周远和代佳炜,也没再提起那晚凉亭的事儿,大家依旧汗流浃背上班干活儿,哄哄闹闹吃食堂。

当然还有些人是她不敢去探寻,也不愿去招惹的,比如张德、比如齐工,比如……厂长刘致和。

她唯恐避之不及。

好像全世界除了她,所有参与过、见证过那晚凉亭之事的人全都失忆了,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杨咏晴总陷入自我怀疑中,她疑惑会不会那晚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不过,眼下没空再细想这些了,有件最令人期待、也最让人兴奋的事情,即将来临——本周六、发工资。

有端倪

与周远同来的两个小伙伴,周发和王二胜,早就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试想一想,第一次拿到自己亲手挣的工资……谁能不期待,怎能不兴奋?

算算时间,他们已来到厂子近两月,这里实行压一个月的工资制度,也就是说他们本月领上一个月的工资。

每天累死累活,三伏天闷在密罐似的厂区里,不停地铲石灰、扛水泥,一身泥泞臭汗,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拿工资吗?

想想周六一下班就能领工资,而且第二天还能休息一整天,厂子里所有人无不翘首以盼。

就连谢萍嘴上说着不介意挣那点死工资,可这几天明显请假少了,开始规规矩矩地上班下班,认真打卡,想来也是为能拿上自己亲自挣的工资。

然而不幸的是今天才周四,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苦熬两天。

更不幸的是,临近下班,一下子来了整整五辆大货车,听说有一批货要急发,为此也顾不上时间点了。

厂区门口又支起两盏白炽灯,整个一片灯火通明,一如过往,厂长刘致和又换上工作服,同工人一起排队扛水泥,副厂长胡辉连同几个主管模样的人苦着脸,也跟在刘厂长身后。

“今天临时扛水泥算加班,每抗一袋额外多算1毛钱,另外我已通知食堂,加菜留饭,干完活儿才能开饭。”

“哦豁!”

大家伙儿纷纷鼓掌欢呼,“刘厂,好样的!”

一扫先前萎靡不振的颓势。

杨咏晴如今对刘厂长的畏惧好了很多,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人前人后,刘厂长待她一如普通工人,除了曾说过些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外,他对她也没什么别的异常。

至于在凉亭发生的打斗事件,她充其量只是个过客,当事人都已各归各位,照常生活,没道理会为难她一个路遇不平伸手相助的路人。

可即便找茬她也不怕,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干着自己的活儿,从不偷奸耍滑,她对得起自己的工资,这是她的底气。除了曾因同情刘芳而对刘致和有那么点愤愤不平外,她没什么别的差错。

如此想来,杨咏晴宽心不少。

工人们排队一趟一趟地进去,扛上水泥后再一个接一个地出来,等货车上的人接过水泥袋后,再进行下一趟。

大家沉默地干活儿,只有坐在桌前的余主任同货车上的人一直不停地核对总数:“某某一袋,总共某某袋”

为了公开透明,厂子里实行唱票制,也就是每个人扛一袋,就记一笔,然后再核对下总数。

杨咏晴猜想之所以实行这样老套古怪的制度,可能是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比如说工人中有些年龄大和不识数的人,为了防止他们干的活儿被误记、漏记、冒记在别人身上,才出此下策。

如今杨咏晴对扛水泥已然习以为常,能较轻松地跟上不掉队,甚至还有闲心留神别的事儿。

这不,她刚抗袋水泥从厂区里走出来,听见余主任的唱票,不禁嘀咕:“咦,不对啊?怎么还是15?总数也不对,怎么会是421?”

身后的周远,忙凑近些问:“咋了?啥不对?”

他嗓门大,一下子惹得四周人纷纷看过来,杨咏晴见状忙摆摆手,“没……没啥。”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几个照例坐在花坛旁歇息,杨咏晴问周远:“哥,你认识一个叫‘杨强’的人吗?”

“‘杨强’?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没见过人。咋了,问他干嘛?”

“你说奇不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他名字几次,每次报出来的数字都不一样,比如说第一次‘杨强,5袋’,第二次就变成了‘杨强,7袋’,下一次就是‘杨强,11袋’,你说他难道能一次性背这么多水泥吗?咱们可背一袋都不容易呢。还有……”

“你说什么?”

冷不丁地有人插话,杨咏晴一转身,发现竟是厂长刘致和,不知他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噢,我,我没……”

“你是说报的这个‘杨强’数字不对……那你有没有留意到,每次的总数,是不是也对不上?”

杨咏晴的确发现了总的水泥袋数量也不对,她心算能力强,几个数相加,她不用想也能知道答案。可按照余主任报出的数目相加,总是对不上。比如有一次,她听到余主任说:“392加15加28,共421。”

可明明应该是435啊。

然而只是单纯的几个数字相加不对而已,她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样计算,又有哪些旁的增减,哪敢擅自乱说?更不想惹祸上身,忙打算挥手否认,可诡异的是在刘厂长灼灼逼人的注视下,她有些心虚了,只得低下头来,“没……没留意,我数学不好,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