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尸体(第1页)
“祁大人,还是先说事情吧。”
席阳对祁知的示好并未买账。
“敢问道长与曲乐的关系如何,可是如同栀羊回礼?”
古时有樵夫与羊倌为好友,樵夫好吃,羊倌好花,一日樵夫于山中伐木,为采得一只黄色栀子花险坠山崖,双腿具折,羊倌得知此事,宰羊杀鸡,回馈樵夫。
“我二人互为知己,莫逆于心,此际得知好友横遭变故,心中悲痛至极。”
席阳神情泰然。
祁知见状连忙解释着:“曲乐一案证据确凿,的的确确就是曲乐所为,所以辩无可辩,而且官府上下流程完美无缺,唯一一点就是,判决的时间太快了,就好像有人不想他再活着。”
“太快?”
席阳没懂祁知意思。
“从抓住曲乐到判决死刑执行只有区区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所有命令传达到位,所有流程走得准确且快,判决处罚迅且公正。”
祁知说道,“但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杀人案在地方便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审理,再到中央一个月审核,再到巡检司的复核,这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我是三个月前收到消息的。”
席阳沉默了。
“什么意思?”
祁知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大人之前说曲乐从审判到执行死刑仅有一个月,而贫道却在三个月前收到了好友处刑的消息。”
席阳盘算着,“幕后有人的目标正是贫道。”
“!”
祁知反应过来,“可是道长你远居深山,有什么人需要针对你?甚至,不惜以人命引你下山?”
“贫道在五年前也下过一次山,那一次与曲乐相交。”
席阳突然回忆起和曲乐的相识,他的思绪飘远。
“当时曲乐在私塾里劈柴,像樵夫胜过先生,那个时候贫道还没有被授予黄袍玉带,所以像个游方道人,正巧腹中饥饿,于是来到私塾化个斋饭,曲乐心好,邀我一同饮食,他烧柴做饭,一人管了私塾里五十多个小娃娃,劳心费神。”
“吃过饭后,见他读过两年书。并与他交谈论道,知晓了他亦是熟读四书五经,对各种评论逸闻也是信手拈来,便问他怎么没去考取功名。他回答说考过了,不过连县考也没过,还挺愧对资助他读书的主家。后来和他多次交谈,才晓得他这个人其实挺离经叛道的,除了少数几个圣人,他竟然都看不上,一边批评史家偏颇,言未尽实,一边对亚圣仁德大放厥词,最后还对太上道德天尊敢有放肆。”
“我当时与他争辩过,最后自然是我胜了,毕竟夫子讲道理也是御剑而行,他打不过我,自然是我赢了。”
席阳回忆起当时,语气也缓和了几分,而且也不自称贫道了。
“那之后?”
祁知问。
“贫道在私塾里住了半个月,正要再次启程云游时,却看到曲乐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是军中官员的内底,他的甲衣像是逃命过程中丢掉的,鞋子是军中制式的云靴。”
“还没来得及等贫道施救,那人便撒手人寰,为了避免后续麻烦,曲乐和贫道二人偷偷将人给葬了,后来便有许多官兵来到村子里,像是在寻人,贫道二人便知此事还有蹊跷。”
“道长,那人埋在哪里了?”
祁知询问。
“就在私塾后院旁边的柴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