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正树从出生以来就被环境压迫着成长,无法拥有一个寻常孩童应有的童年是她这几年来最歉疚的事,这孩子遗传了父亲细腻的心思,高超的学习能力,比同龄孩子还要敏感,也少了四岁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他的笑容几乎是为符合剧本而笑,为符合气氛而笑。
但是若没有逼着正树长大,逼着他拼死活下去,正树怕是活不过四岁。
「我永远不会忘记去年被见习骑士追蹤时,正树压抑着哭声问我为何自己生来就是这样的命那句话。」她喃喃地说着,「我爱他,我希望他活下去,即使没有办法救赎他的亲生父亲也没关系,只要活过四岁,撑到我把那些该死的隐患解决了,我就要带他回去乡下和爷爷一起生活,陪他度过一个孩子应当拥有的安稳童年。」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手指与她的手相扣得越来越用力了,恍惚着想起了当年他们俩上床时,他的手掌轻抚过女人柔软白嫩的下腹,以玩笑的口气说,要是有了孩子怎麽办呀?
他还记得,女人搂着他的颈项,眸光柔润,「那就生下来吧,我自己养。」
原来打从一开始,荻野真本就没奢望过他成为孩子真正的父亲。
「我好疼呀,荻野。」太宰治突然吐出一句。
荻野真一怔,「哪里疼?」
太宰治捉着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般,一字一句地说,「这里疼呀。」
语毕,他对她扯出一丝笑容,像是哭又像是笑,更像是迷途无助的孩童,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气若游丝的呼救。
她随时都可以放弃他,解决所有事情后便能直接远走高飞,因为他不过只是孩子的生父,并非是无可取代的角色,可是他不自觉开始习惯了母子俩的存在,亲情的连系使他毫无招架之力,更是越发沉溺于这样避风港般的存在。
什麽是爱?太宰治依旧不明白,他知道何谓挚友,何谓伙伴,唯独爱这种情感,他对它手足无措。
荻野真擡眸凝视着他的双眼,她的掌心紧贴着男人温热厚实的胸膛,能够清楚感受底下不停扑腾的心跳,不知为何,她似是被眼前的男人感染了情绪,异常难受。
「太宰,你说过你中意我。」她啓唇道,「既然中意我,试着认真地亲吻我一次吧。」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覆上她微凉柔软的嘴唇,两人顿时双唇紧贴,没有欲望,没有激情,仅仅是单纯的轻吻,探究着对方的心思,彼此吐息相互地温柔纠缠,他眸底那抹鸢色逐渐深幽起来,彷佛触碰了什麽开关,神色松动。
良久,两人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太宰治紧闭起双眼,陷入沉思,但手指仍旧紧紧扣着荻野真的手,不愿放开,同时耳边传来荻野真的声音,令他越发地动摇了。
她说,「很奇怪,人类似乎生来就拥有爱人的能力,与生俱来,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总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改变自己的人生,尤其是你,令我变成了你现在所见的模样。」
「太宰治,你不需要现在学会爱人,更不需要强迫自己,但是你值得被爱,无庸置疑。」
太宰治睁开双眼,目光紧锁着她,而荻野真也不闪躲,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好了半天,太宰治握着她的手,力度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藉此传达出自己对她的谢意。
「我能肯定,我现在已经不是那麽单纯的中意妳了。」太宰治露齿微笑,笑得极其缱绻,配上那张得天独厚的英俊脸庞,实在温柔得过分,足以教人心醉魂迷,「起码我目前是喜欢妳的,荻野真。」
chapter12、布局圈套
尾崎红叶见到森鸥外时,是与荻野真会面的二天后了。
当她一踏入首领专属的办公室时,放眼看去,整个办公室的空间极为宽广,不过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仅有夕阳馀晖从窗口映入室内,使得办公室是呈现半阴暗的状态,而森鸥外正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把玩着手中的黑色西洋棋,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画图的爱丽丝见到尾崎红叶来了,擡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望向尾崎红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尾崎红叶只是对爱丽丝笑笑,随后转向森鸥外出声道,「今天特别将我找了过来,是有什麽吩咐吗?」
「没什麽特别的,红叶君。」森鸥外淡淡的说着,「我知道这些年以来,妳给予荻野真不少帮助,我也看在妳的面子上,从来没有出手阻止过。」
尾崎红叶蹙起眉头,暗暗思考着森鸥外突然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并没有出声说话。
她自然是知道森鸥外一直以来都是对于这件事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荻野真曾与她说过自己与森鸥外有过一场赌约,基本上森鸥外不会对自己的行动有任何意见也是合情合理,因为根本没必要出手制止,无利无弊。
「红叶君,接下来的事,已经由不得妳插手了。」森鸥外眯起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着,「毕竟我从&ldo;见习骑士&rdo;那儿也捞了点好处,妳若是出手了,我也没办法做到全然的无视了。」
尾崎红叶闻言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说,「这是为何?」
森鸥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徐声说道,「我啊,也不过是为了赢得当年与荻野真的四年赌约罢了。」
语毕,他将手中的黑色西洋棋摆放于办公桌上的棋盘格子里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棋子往前推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