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1页)
出家只不过是话赶话,她纵然是厌了侯府的勾心斗角,不愿再回去,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可她也没过够富贵荣华的日子呀!重生回来,她放得下外在的面子,不会再管他人如何想她,看她。可日子却是自己过的,在吃穿用度上,她上辈子如何,这辈子也不能差了。
方才在厅中,她忽地想起来,来年春闱,会出现一个将来了不得的人物。他虽是落第之人,年岁也有二十五,可在将来,新皇继位之时,大权在握,执掌朝政。与……那齐子誉一文一武,并称为新皇的左膀右臂。
她记得,这人长得十分俊秀,书香满身,一言一行自有一股风流。只是家里父母去得都不是时候,两个都在他即将赴京赶考时出事。为了安葬父母,他又散尽了家财,只得在家乡一边守孝,一边挣钱,一直到明年才会来京。
他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至今尚未婚配,家里又穷,文章做得也很一般,喜欢榜下捉婿的勋贵清流都看不上他。
若她父亲因今日之事恼羞成怒,刻意想寻个表面上过得去,实则羞辱她的人选,而找上此人,那她确实求之不得!
又或者,她提前布局,引父亲去找他呢?
文思雅细细盘算起来。
——
沐浴完了,文思雅浑身轻松地起身。
两个小丫鬟迎了上来,一人捧着一块大块的方巾,一个为她擦干身上水迹,一个绞发。
文思雅气定神闲地任由丫鬟们施为,她的目光不自觉得落在对面铜镜里映射出的年轻躯体上。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安荣捧来小衣,为她穿上。
她回过神来,目光也顺着安荣的动作,落在自己身上。
不比大姐姐安思雨的体弱多病,自小,她便是健康又活泼的,爱跑爱闹,尤其是马球毽子这些游戏,更是她每日都少不得的惦记。也因此,她生得凹凸有致。
只是她那会儿,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总觉得太过丰腴,皮肤也黑,不够好看。
直到后来上了年纪,才知道身上多些肉,多撑得起气度。再见到那些闺中的小姑娘,她的目光也会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些活泼好动的跑。她便忍不住问自己,怎么年轻时候,就那样瞧不上自己呢?
那时候她看了眼身边,年轻时身量纤纤,上了年纪却总被说面相刻薄的贵妇人,恍然想到幼年时,还未出阁的大姐姐常常‘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什么,对女儿家美貌最盛的赞誉之词,应是仙姿佚貌、冰肌玉骨。她这样总往外跑,将自己晒得黑黝黝又壮实的,将来如何能找个好夫家。
她便看着肌肤赛雪、弱柳扶风的大姐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呵。”
文思雅不禁和当初恍然大悟时一样,笑了起来,抚摸着自己光洁细腻的手臂内侧,眼中是满满的讥讽。
她那伪善的大姐姐呀,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善妒了。
明明妒忌她的健康,她的好身体,却用言语,叫她对自己所拥有的长处自惭形秽了多年,反过来去羡慕她的柔弱,她的一切。
想到刚嫁给齐承允后的那些年,为了得到丈夫的心,她甚至模仿过安思雨的言行举止,文思雅便觉得羞耻。
罢了,总归她如今重生了,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往后,她自是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夜渐渐深了,文思雅却没有睡意,或许是先前在慈安寺小憩过,又或许是回到自个儿闺房,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她才真的有自己回来了的感觉。
嫁到侯府三十多年,她就只在二老还在世时,因三朝回门、每年初二外嫁女归家的惯例回来过。等二老双双去世,她就再没回过此处。
故地重游,她很是激动地将自己屋中瞧了个遍,尤其是几处她藏东西的地方。
有些东西她很快就想到用处和收藏起来的原因,有些东西,她却要凝眉想上许久,紧接着,她就会失笑。
为自己年少时的奇思妙想而笑,又或者是,胡思乱想。
等看完所有,已是月上中天的深夜了。守夜的安荣早就忍不住熟睡了过去,文思雅也终于有了一丝睡意,她将东西都放回原处,独独将找到的一千两银票妥帖藏好。这才脱鞋,躺到了床上。
临睡前,她忽又想起今日系统长乐那兑来的养容丸,忙爬起来找。
所幸是她身上的东西,丫鬟们不敢随意处置。那瓶价值一百积分的养容丸,就被丫鬟安平搁在了梳妆台上。
文思雅打开瓷瓶,倒出一粒,本打算和水吞下,孰料药丸一入口,便化作一滩清凉液体,她连忙咽下。
不多时,便觉得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暖流包围,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行至床上躺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谢谢诸位的营养液,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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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的日行一善系统6
翌日醒来时,她腹中隐隐作痛,更完衣,忍不住命人将门窗统统打开,好透透气。
“姑娘,可是要找个大夫来?”
安荣担心地问。
文思雅觉得,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真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因为这点子事找大夫,你是不是想你家姑娘我活活吊死算了!”
没好气地撂下一句,她自个儿先捂着鼻子跑了。安荣也没忍住,大胆地捂上了鼻子,跟着跑了出去。
直等了一柱香,院子里的臭味才散干净,文思雅立即吩咐丫鬟们为她准备热水,从头到尾沐浴了一番,换上一套新衣裳,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