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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是笑了,不过绝不是友善的笑。
他淡淡道:“饰小姐这句话确是一针见血,我可以极为明确的告诉你,以后同为将领的日子里,我容不下你。”
他看着饰颓,一笑道:“既然话都挑明,饰小姐以后可要小心了。”
饰颓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微笑道:“挑明了说,总比暗暗的想要好。凉是大人,恐怕你此次又要招降犹惊了吧。”
凉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何苦如此聪明。”
饰颓笑了,她清泠泠的道:“我不在了,他也不用摆样子给我看了。我不在了,他也不会有信心和你一战的。”
凉是忍不住道:“饰小姐为何突然想的如此透彻?”
饰颓悠悠的道:“因为我不想死的太早。”
凉是一顿,突然道:“饰小姐,你来了后,犹惊就由三军将领成了个摆设,你的计策都胜过他,他也无法反驳。你把什么都安排到了,他根本就插不进手去……照这种情况,没人容的下的,但是……”
饰颓看着凉是,凉是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眸,道:“在下却看的出,他还是爱你的。”
饰颓不语,良久,突然道:“你若要招降他,先送我回若晚国……我无法与他一路。”
饰颓当晚便走了,披着那件火红的狐皮袍子。虽然处在众多士兵之中,她还是孤孤单单的,衬着冰冷的雪。
废蝶立在微微的风中,遥遥的望着饰颓的背影,未说一句话。些蝶站在废蝶身边,看着雪地,突然淡淡道:“饰颓是个孩子…除了领兵之外,什么也不懂。”
废蝶突然抓住了些蝶的手,良久方道:“我们也走吧,我们也回去……这场战役,马上就要结束。”
神远历三百七十一年十二月二日,后伊国赤之天鹰之女饰颓降于若晚国。
雪地,涸血,营帐,青灰的城墙,长枪大戟。
还有人。
凉是遥望着城头上的犹惊,他知道伏涸城被围数日,早已不支。他扬声道:“犹惊!饰颓已降我方,劝你还是降了罢。死在这里,实在不值!”
犹惊未答他的话,只是失神的望着城头下对方整齐的大军,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原来她没死…被招降了。
他突然害怕起来,眼神开始凌乱,他行军生涯中从未如此怕过。犹惊捧着自己的脸,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他感到好像被扒下了一层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不利都降临在自己头上,都在疯狂的大笑,竟宛然是饰颓的笑声。
渐渐的崩溃。
凉是瞄准了机会,再次扬声道:“就算你守住了,你又能守多久呢?你又该怎么回到未绥城呢?饰颓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只怕你辛辛苦苦的为后墨守城,最后他还要斩你!依妃一句话,比你立十次功都有用……”
“不要说了!!!”
犹惊突然一声怒吼,震彻了那一片天。他手中的长剑一扬,打着旋儿飞上高空,再闪着青白色的光旋落下来,笔直的插入城门前的雪里,剑锋上还留着凄惨的血色。
就此沉寂。
神远历三百七十一年十二月六日,后伊国青之闪电犹惊降于若晚国,伏涸城破。
若晚国军队长驱直入,直逼未绥城。未绥城无将无兵,只挡得三日。
神远历三百七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未绥城破,后伊国亡。
后伊国王后墨降敌,依妃被擒,两人都被凉是献给了若失。众大臣降敌的降敌,逃跑的逃跑。太子后翌,公主后桔以及左丞相世无名早已带领人马逃到遏云国。遏云国扶植后翌为王,另立国家,向遏云国世世称臣,史称后浣。若晚国王若失下令,将后伊国的国土内大举灭佛。未绥城已残破不堪,不能再用,于是未绥城中百姓皆尽被迁往伏涸城,未绥城成了真正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