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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盖世功绩,世人无能出其右。
从前,他虽无缘得见,但心中却是仰慕已久。只是没有料到,她会同睿王一起回来。
想起正事,他便问睿王:“王爷,此番前去奉陵,可得了那东西?”
“他们的作战图吗?”
睿王微微含笑,“虽未取回,但我已在韩忠亭的书房里看过了。假扮骊北南,行之,你的主意果然不错。”
韩忠亭那样的人何等精明,若是寻常人又怎能接近?骊北南是寒洲巨富,想要拉拢结交他的人不再少数,但他却又很少外出,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冒险一试,却未想到真的成功了。
不过此时睿王的信心却又更足了,他超裴行之说道:“作战图只是我们料敌先机,论兵力,定北三城联合起来也未必敌得过奉陵。只是现在,我们不必等他先攻过来,这个时候,杨守中那便定已是乱成了一团,我们就乘乱而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杨承广和秦恕的这一场争斗简直就是天助,原本的守势转为为攻,先发制人,杨守中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处于这么一个内外交攻,焦头烂额的境地。
二人谈了许久,睿王才发现身旁的婉月一直没有做声,若是以前她定也会一起参议,为他出谋划策。三年时间,是不是所有的这些都变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仍是按捺不住走到了婉月的房门口,里面灯火仍然未灭,隐隐约约的仿佛见到她正在床边坐着,哄恪儿睡觉。他的手悬空在了门上,却依旧是缺了一些勇气推门而入。
无涯当日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不相信,明明是生死与共,相濡以沫的人,明明她说过要一生一世伴在自己的身边,言犹在耳,可自己在她的心里真的比不上司马晋吗?真的比不上吗?
他门外的叹息声那样轻,婉月拍着恪儿的手却停了一停,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天明之后,又要赶路,到了定北之后,便能制定作战方略,攻打奉陵。睿王虽未出言相邀,但婉月拗不过小六和靖宣的一番盛情,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此时的奉陵城中,的确如睿王所料,已是一团乱了。杨承广被杀,而秦恕则负伤而逃,一夜之间,失了爱子,丢了勇将,杨守中一把年纪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大夫前来探视,说是急怒攻心,怕是一时半刻也好不了,需要休养上一段时日。
于是,所有军务政事都由荀平和韩忠亭两人共同协理。
荀平和韩忠亭两人虽一为文臣,一是武将,表面上看来互不相关,但二人素来政见不同,私下也有不睦,于是共同协理,便会闹出许多龃龉。
这一日,韩忠亭接到消息,说是北境的襄崎要运送粮草进城。韩忠亭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问道说并未听说近日有粮草运来。
来人回报说是主公下的密令,这些粮草运来是给北军做补给之用,好攻打定北三城。
韩忠亭还在犹疑,一旁荀平听见了便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日主公下这道密令的时候,我也在旁,他命襄崎半个月之内押送一百万石粮草过来,他们倒是迅速,还未到半月之期,却已经来了。”
荀平这话的意思,一来是向韩忠亭显是自己在杨守中的心目中地位要高于他,否则不会连密令都知道;二来则是说韩忠亭不必再有疑虑,自然是应放他们进城的。
当日杨守中的确是给襄崎发了这一道令,但是真正的襄崎军却并未筹措好粮草出发。这一行押送着粮车的“襄崎军”
实际是睿王的定北军所装,他早在世子府的酒宴上偷偷打探到了这个消息,荀平以为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却不料那天坐在睿王右侧之人便是襄崎军的主帅,他酒后失言,韩忠亭没有听到,睿王却听得清楚。
城门大开,一列列粮车从门中鱼贯而入,车队十分之长。韩忠亭和荀平站在城楼上看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一百万石的粮食,哪里需要这么的车?更何况领兵之人压着帽檐,根本看不清样子。
荀平暗叫不好,想要大喊关起城门,可哪里还来得及?所有的粮车中都装了人,一停下来,里面的士兵便操着刀枪冲了出来,向奉陵城发起了进攻,那些守城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中原军吓得不知所措,散乱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埋伏在西面和北面山道上的伏兵见时机已到,便也一齐冲了出来。西面是穆远和小六率的骑兵,北面是华天龙和姚术率的步兵。一时间奉陵城内烽烟四起,杀声震天。
韩忠亭和荀平慌忙跑下城楼,直往杨守中的府中冲去。若是丢了奉陵还能再夺回,但如果杨守中有什么不测,这天下便是睿王的了。
杨守中虽躺在病榻上,但外面如此震天的杀戮声也一阵一阵传到了他的耳中。门外是慌慌张张跑来的荀平和韩忠亭二人,他们扶起杨守中便道:“主公,快走吧,奉陵怕是要失守了。”
“什么?”
杨守中胸口一震,痛得他直是咳嗽。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真是差一点要了他的老命。
原本打算休养好了身体再慢慢进行攻打北境,蚕食中原之事,但未等到那一天,自己的老巢却已先被人攻了进来。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离开这儿,再图后计。”
荀平言之切切,扶着杨守中便要下床。
门外是一双冷峻寒利的目光,他缓缓地走了进来,沉静地望着杨守中,旁边面色大变的荀平和韩忠亭,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你……你……”
杨守中愤怒地指着他,想要说话。
“杨伯伯,好久没见,竟没想到你病得这样重。”
睿王并没再喊他岳父,而是叫杨伯伯,可见这最后一点情意也是不讲了的。